【忏悔值+3】
苗老師叫黎麥的時候,黎麥在腦海中正在觀察付賀晨崩潰的全過程:感覺他要猝死了。
旺仔哼哼:【他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調查過付賀晨的家庭背景。他爹當年強取豪奪白月光生下了付賀晨,所以對這個兒子疏于管教,又愛又恨,估計付賀晨那點變态都是從付正邦身上學的,這就是家庭遺傳啊!】
黎麥問:剛才聽見付正邦說付賀晨的母親去世了,這特太慘了吧。
旺仔調出一張陌生的全家合影:【沒有,人家跑了之後好着呢,現在結婚生孩子在國外當闊太太,老公很有錢,還有兩個寶貝女兒。感覺付正邦也有心理問題,他一直暗示自己白月光是死了,不是跑了,都把自己騙了。】
黎麥:……
真是一家子都有病啊。
黎麥思考,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演形式應對付賀晨,苗老師就把他帶走了。
旺仔:【期待你的表演】
黎麥:洪素芹的水果店裝修費有着落了,等不及了。
苗老師解釋:“我一直沒找你,是因為事情沒有蓋棺定論。最後查到确實是付賀晨是造成霸淩事件的人。本來給付賀晨的處理結果是退學,但他父親提出對你進行賠償和道歉。季念啊,這件事情我們也不逼你,你願意和解也可以,願意讓他退學也可以,學校尊重你的選擇。”
季念學習好,簡直就是學校的活字招牌,至于高三八班協議班的那些堪比民辦學校的學費,學校根本不在乎。
黎麥點頭:“我知道了。”
還沒進門,就聽到付賀晨歇斯底裡的吼叫。
然而,門打開,吼叫戛然而止。
黎麥安安靜靜凝視着付賀晨,付賀晨倏然渾身顫抖,像應激了一樣,所有言語都堵在胸口,湧不上來。
苗老師輕聲說:“别怕。”
付賀晨不敢呼吸,他突然覺季念看他的目光很陌生,就像結冰的路面,看起來不危險,實則不小心就摔成骨折。
黎麥眼眶濕潤,鼻尖通紅,慢慢吐出兩個字:“……是你。”
旺仔很享受黎麥演戲時的狀态,一個眼神省卻千言萬語。
【是你,傷害了我!】
【是你,欺騙了我!】
【是你,讓我心痛欲絕!】
【麥老師,你這個眼神好刀哦,有一種曆盡千帆後,才發現自己最親近的枕邊人才是一直背刺自己的人。答應我,下次咱們一定要演一出這種劇,最好你穿着紅色嫁衣,站在皚皚白雪中,回眸落淚。】
黎麥:你别烏鴉嘴,這種副本難度聽起來就很高。
旺仔捂嘴,他可不想重溫白洛餘的難度,古代任務不僅殺人不犯法,而且太憋屈太難受了,原主簡直慘得罄竹難書。
付賀晨見不得季念心痛、愧恨、憎惡、失望的目光,心裡酸得很。
他知道,季念知道了。
他以為季念會指着他的鼻子罵,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中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就像每次他遭受霸淩時,那樣的麻木。
季念好像在說,看吧,沒有人真正的喜歡我。
你和我在一起,不過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而已。
付賀晨手指把真皮座椅抓破,指甲嵌入了海綿中。
旺仔:【現在罵人嗎?】
黎麥:我的演員守則你還沒記住?
【第13條:好的表演需要留白。】
旺仔:【什麼叫好的表演?】
黎麥:你看。
旺仔疑惑,看什麼?
下一秒,【忏悔值+3】
當然,黎麥不可能大喊大叫,他不會在公開場合曝光這段關系。
付正邦瞅着季念瘦瘦小小的身闆,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哪根神經搭錯了,先霸淩,後傳謠,真是在學校不好好學習閑得蛋疼。他在商場上遇見過很多人,一看狀态就知道眼前人家庭并不富裕,這樣的人最好用錢來補償。不能給太少,怕不滿意,不能給太多,怕獅子大開口。
付正邦說:“我會給予你3萬元的精神補償費,也希望你能原諒付賀晨的所作所為。付賀晨,道歉。”
付賀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站起來!道歉!”付正邦吼了一聲。
“我沒做,不不不,不是我!”付賀晨面露驚恐,“季念,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他做不到承認,即使滿桌子都是控訴自己的證據。
苗老師火氣一下子上來了:“還說沒有?付賀晨你還想狡辯,知錯不改,我看也沒必要留着學籍……”
“啪!”
付正邦一巴掌甩在付賀晨臉上:“道歉!”
黎麥:嚯!
旺仔:【哇!】
付賀晨倔強不開口,似乎隻要這些話不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