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最後站在冷風中的怆然,猶如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攥住黎麥的心髒。
太慘了吧。
旺仔心裡五味雜陳,果然數學題比人心簡單多了。
他回到的不是某個關鍵節點,而是在季念和付賀晨在一起後,某個稀松平常,想要逃課的中午。
這是付賀晨小惡劣的開端。
付賀晨的愛充滿了掌控和占有,令人窒息。
旺仔那麼愛看追妻火葬場的文章,但真的遇見了變态,隻覺得反胃。
付賀晨對季念造成的傷害用一輩子都彌補不了,他根本不在乎付賀晨是如何痛改前非,痛徹心扉的。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讓宿主用愛感化一切,讓追妻火葬場文學變成甜寵文,現在他覺得所有相互虐心的愛情都是不對等的、不健康的、不值得留戀的。
任何“追妻”都無法彌補過錯和傷害!
旺仔:【虐他,讓他挫骨揚灰火葬場!】
黎麥:喲,想開了啊。
在學校上課的時間總是特别漫長,黎麥覺得一分鐘都快要變成一個半小時,因為太無聊,開始讓旺仔給他在大腦中放電影。
旺仔語重心長:【學習是第一要務,咱們不能看,不如做題。咱還得高考呢,不是嗎?趕緊切換到季念的大腦吧,要不然别說虐渣渣了,我怕你上不了大學。】
第一次,黎麥被旺仔重創,咬牙切齒:小心我給你差評。
旺仔:【寫。】
黎麥:哦。
低頭算數。
整整一個下午,黎麥除了吃飯喝水都沒有離開作為,付賀晨想找他聊聊,但黎麥以還要寫作業為由拒絕了。
付賀晨站在黎麥面前,低聲問:“你是不是在生氣?”
平時的季念總會崇拜依賴的仰望自己,隻要他多關心幾句,季念就會掏心掏肺,給他洗衣服,給他擦汗,給他寫作業,就像一個不愛說話的小跟班。
但現在一句話都沒和自己說,付賀晨心裡空了一塊,總感覺像是要抓不住了什麼。
他在高三八班根本坐不住,這才來高三三班找人。
黎麥眼睛亮晶晶的:“我沒有啊,但我确實要寫作業,不能陪你出去了。苗老師還留了兩張模考卷子晚上要寫,我得先把錯題本整理了。”
付賀晨擰着眉頭:“我覺得你今天很不一樣。”
黎麥怯懦的眨眨眼:“我真的有好多事情……”
付賀晨有些不耐煩,好似在這一刻無法拿捏住自己豢養多年小麻雀,語氣不快:“别鬧脾氣。”
黎麥縮縮脖子,似乎很害怕付賀晨:“我沒有,我放學後會找你的,好嗎?”
付賀晨撐在黎麥的桌子上凝視着他。
黎麥抿了抿嘴,求助看向周圍。
模樣很可憐。
此時,沈昀說話了,聲音态度都冷冷的:“有什麼不一樣?我們是重點班,以後季念是要去上京、海城這些大城市讀大學的。不像你,如果不是交了擇校費上了聯合辦學的協議班,怎麼可能進來?”
沈昀站起身,他比付賀晨高了半頭。
在幼稚的高中生眼裡,身高就代表着絕對優勢。
沈昀睥睨:“老師讓他寫檢讨,你也想寫?”
付賀晨迫不得已仰頭看沈昀,指着他,怒氣沖沖:“我跟你沒完,打小報告,以為自己是小學生嗎?寫個屁!”
沈昀威脅道:“學校要看一本上線率,重點班的數據很重要。之前我沒發現你騷擾季念,如果再被我發現一次,看看年級組長會護着誰?”
旁邊同學也看不慣付賀晨不打招呼就來,還diss他們的班長。班長很少生氣,今天已經言辭犀利了。雖然他們和季念是一個班級的,但季念從不參與集體活動,甚至看起來很自閉,和大家并沒有多少感情,但出于“護犢子”的心态,一個個都幫腔:“對啊,你誰啊?”
“怎麼又跑來騷擾季念?”
“知不知道高三是最重要的時候?”
付賀晨被說得急赤白臉,罵了兩句離開了高三三班。
同學們湊過來噓寒問暖,他們不知道這個“小透明”如何招惹了付賀晨。
“季念,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要不告老師吧。”
“學校隻會和稀泥,告老師沒有用?要是他敲詐勒索,咱們直接找警察!”
“付賀晨家裡有錢,肯定能平事,真發生什麼了,咱們就把事情鬧大。”
剛才季念小心翼翼地樣子,看在不少同學眼裡都于心不忍,畢竟都是一個班級的,怎麼能縱容欺負人呢?
黎麥不好意思笑笑:“沒事,謝謝你們。”
“嘿呀,多大點事啊!”
“對啊,我還以為你不愛和我們說話呢?”
有女同學說:“季念多可愛,可不能讓隔壁班欺負他,放學你們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盯緊一點,不能讓他被欺負了。”
黎麥眼眸中閃爍着淚光:“謝、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