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麥覺得,遲雲肆是故意為難唐易。
畢竟遲雲肆作為隊長,權威被挑戰後心有不爽是正常。
自從唐易去了遲雲肆指派的任務後,忏悔值漲了8個。
黎麥調取過監控錄像,雖然是A級,但看起來不算太難,隊友水平也說得過去,唯一的缺點就是任務地點是已經廢棄的學校,鬼影憧憧,陰氣也很重,導緻唐易過度用眼辨别哪個才是真正的本源異常。
畢竟不是自己的眼睛,長時間使用眼眶發疼,那種疼痛從眼球一直蔓延至大腦,就像用一把剛刷一寸寸洗刷自己的神經,疼得他渾身發顫。
黎麥雖然人不在任務,但一直用旺仔時時刻刻關注。
唐易出任務的時候,遲雲肆正在請他吃飯。
旺仔對于cp撒糖仍然很興奮。
黎麥:也不知道為什麼遲雲肆喜歡拉着我吃飯,看起來他對美食并不感興趣。
旺仔:【他可能隻是對你感興趣】
旺仔:【哎呀,渣男心跳加速,疼痛難忍!感覺他快要不行了!我把畫面導入給你看!】
剛說完,黎麥的大腦中出現了一副唐易痛苦難耐、喘着粗氣的特寫。
一圈紅衣學姐圍着唐易打轉,唐易惡狠狠盯着女鬼們,簡直就像誤入了蜘蛛洞的唐僧。
黎麥:噗。
差點把茶水吐遲雲肆一臉。
旺仔:【分享給你,我是不是好人?】
黎麥:呵。
遲雲肆:“怎麼了?”
剛才憋住吐勁兒的那一抖,抖得黎麥雙眸波光流轉,氤氲着水意。
他不好意思笑了笑:“嗆到了。”
黎麥從不怕與人對視,他目光比繁星還亮,就算看遍了世間萬物的人,仍然會陷入在他的瞳孔的浩瀚星辰中。
遲雲肆外表之下的靈魂輕輕一顫,握着茶杯的手指微滞,仿佛剛才一刹那自己差點就掉入了溫柔的陷阱。
他的腦海中閃現過很多畫面——黎麥在笑,在喝酒,在唱歌,在光腳跳舞。他的笑容太過于明媚,竟然在爛漫中可以窺見一絲風情萬種。
他隻覺得自己的胸口咯噔了一聲。
黎麥:“怎麼了?”
遲雲肆沒再過問:“我給你要杯飲料。”
執行任務的唐易過得一點都不好,如果不是強大的自制力,他可能會因為疼痛而當場暈倒。
幸好最終找到了異常,進行了超度,隊員也沒有看出唐易的異樣。
在唐易苦哈哈執行任務的時候,黎麥和遲雲肆坐在18層露台的餐廳中,欣賞上京市的大好夜色。
旺仔:【要是唐易知道得氣死了!他在被女鬼調戲,你在默默調情。哇哦。】
黎麥:氣死了可不行,我給他安排了生不如死大套餐。
***
在唐易忏悔值漲到89的時候,上京市出現了一個大案子。
黎麥正在辦公室整理卷宗,遲雲肆風塵仆仆叫上黎麥:“你和唐易,收拾東西,跟我走一趟。”
黎麥腦子懵懵的,不知怎麼就上了遲雲肆的副駕。
他們來到了一處位于郊區的拘留所,負責案件的警官是遲雲肆的老熟人,經常對接772局。
警官愁眉不展:“資料一會兒發給你們,因為情況緊急所以直接打電話讓你們過來。”
警官還沒将他們三人帶到拘留室門口,就聽見一陣手铐晃動的聲音,緊接着傳來一陣陣撞牆的聲響。
隔着單向玻璃,他們看清了關押的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洗得發黃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眼底血紅,四肢像觸電一樣不停亂顫,雖然铐在椅子上,但這個人柔韌度極高,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彎腰,額頭磕在膝蓋上發出陣陣聲響。
身體扭曲的程度如同歐美電影裡的芭蕾喪屍。
旺仔嚼着奶片,好奇貼在玻璃上看,幾乎把自己擠成一個閃爍發光的圓餅:【沒來這個世界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有這麼多奇形怪狀的鬼,怎麼做到的?我怎麼不行?】
黎麥:……
警官介紹:“這人叫馮宏,今天在男城客車站襲擊了三人,造成兩個重傷,一個輕傷,幸好沒有人員死亡。”
遲雲肆眉頭微蹙:“我記得你們有安保措施,怎麼會發生襲擊?”
警官歎氣:“你以為他是拿刀捅的?要是真這樣,出了那麼大安全事故,我還能在這裡和你說話?他是用牙齒咬的,用嘴撕的,還用手扒的。力氣很大,當時十幾個保安和巡邏民警才按住他!”
開始派出所以為是恐怖分子,但查過這人的履曆後并沒有發現任何疑點。所以派出所聯系了醫院傳染病學和腦科學的專家進行會診,但病理結果顯示腦部沒有問題,也沒有罹患任何奇怪的疾病,所有檢測一切正常,隻是白細胞稍微偏高,以及大腦處于亢奮狀态。
警官把報告交給遲雲肆:“我覺得他可能中邪了,所以給你打電話。但我也不敢确定,剛才我們用土方法又是灌了生小米,又是對他放大悲咒,都不起作用。”
黎麥趴在脖子上看。
奇怪了。
這個人身上陰氣很重,但僅僅是陰氣,并沒有任何鬼魂附體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