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開心得手舞足蹈。
夜如墨染。
村莊房屋倒塌,牆壁斑駁,房屋上的窗戶如同骷髅般空洞的眼睛。
離得遠的時候,花曉蘊還不覺得恐怖,但走近了後,花曉蘊打了個哆嗦,耳邊嗡嗡作響:“我好像聽見腳步聲,就像有人在土路上轉來轉去的聲音……”
如同又一群惡鬼在黑暗中窺視着他們。
黎麥目光梭巡。
即使在黑暗中,通過夏溪西這雙見陰見鬼的眼睛,他仍然能看見一團黑霧籠罩在整個村莊上。
唐易仍然肩負起副隊長的領導職責:“772局接到縣派出所的電話,說這個村子裡的人患上了舞蹈病,一到落日後便手舞足蹈,所以局裡派我們來查看。”
黎麥在路上看過了這次行動背景資料,但沒有太多有用的内容。曾經島國出現過大面積舞蹈病,最後經過檢查是放射性物質超标的水污染了村莊,影響了村民的神經系統,導緻無法控制手腳。雖然這裡沒有污染,但道理是類似的,有東西影響了村民。
在原始世界線上,夏溪西并沒有來幫助唐易,所以黎麥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黎麥問:“你怎麼看?”
唐易:“舞蹈病,陰氣所緻。”
黎麥又問:“那之前為什麼沒問題?”
唐易不言語了。
花曉蘊拿着羅盤看來看去,黑暗中的山脈如同側躺的龐然巨獸,讓人心生忌憚:“應該是風水格局變了,一個月前這裡山體滑坡。”
黎麥笑:“你好聰明啊!”
——你比副隊長還聰明!
花曉蘊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黎麥:“群山環繞,七個峰點,為少陽之狀。泥石流垮了其中的一個峰,七變六。少陽變老陰,聚于村莊之間,現在這裡就是個聚陰池,若是葬了新人,都會變成濕魃。”
花曉蘊:“那我們豈不是要深入虎穴了?”
黎麥:“有唐副護着我們,你怕什麼?”
花曉蘊:“呵,我就怕他。”
唐易抿了抿嘴,他根本不知道這女人這樣嘴碎!
花曉蘊:“别坑人咯!”
【忏悔值+1】
村子裡黑得如同深不見底的枯井,夜晚的風似乎帶着女人的哭泣聲穿堂而過。
黎麥感覺自己在玩開放式恐怖遊戲,村子裡陰慘慘的,時不時傳出腳步聲,然而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旺仔的小光球縮在黎麥脖頸:【如果跳出來一隻鬼,我就會尖叫!】
黎麥:你就是鬼,你怕什麼?
旺仔:【錯了,我是陰間的公民,我是要納稅的,我和人類沒有區别。但這些鬼不一樣,他們的魂魄還留在陽間。吓人、害怕!】
黎麥:……
旺仔:【嗚嗚,萬一出來個繡花鞋女鬼我就……】
“嘭!”
身後突然倒了個東西,唐易用手電筒照過去,赫然發現是一個紙糊的丫鬟,白慘慘的臉上用紅顔料勾畫着紅唇,腳上一雙紅色繡花鞋還綴着金線。
旺仔:【啊啊啊啊啊啊麥老師救我!】
黎麥頭都要炸了。
花曉蘊吓了一跳,但在黎麥身邊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她瞧了一眼:“紙紮人,點了眼睛。按理說應該燒了的。”
紙紮人不點眼睛,若是點了就相當于注入了靈魂。所以一般點眼睛的時候都是下葬前一個時辰,這樣紙人的靈魂就會随着墓主人去往陰間。
花曉蘊:“這裡比城裡低了至少7度,陰氣都聚來了。可惜我的羅盤還不能用,我的羅盤很少壞的。”
羅盤感受天地之氣,指引陰陽方向。
黎麥低頭看了眼花曉蘊的羅盤,從小包袱裡掏出一隻特質的朱砂筆以及四張空白的黃紙,提筆畫符,行雲流水。這畫符不是一般人能畫的,需要屏氣凝神,心口幹淨,才能将自己的氣力注入符箓。更何況如此繁複的符箓沒有十年、二十年的功底是練不成的。
花曉蘊對夏溪西多了三分敬佩,确實很厲害。
黎麥拿着符箓轉了個圈又踩了踩土路,三張放在身旁,然後找準一點蹲在地上,點燃了最後一張符箓。
羅盤動了!
花曉蘊驚喜:“你怎麼做到的?至陰之地如何引出來的陽氣?”
黎麥:“地下為雷,雷震生陽。”
花曉蘊:“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試過了啊!”
她畢竟不是小白,否則也不能被選入772局。
黎麥:“你用的是固定方位,而我自成陣法,土為不變。剛才山中的不是土,是水。你站在坎位上算可能會有偏差,所以你們最初遇到鬼打牆的時候往東逃是錯的。”
唐易:?
他就像個局外人。
這夏溪西什麼時候喜歡賣弄學識了?淨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充面子,等結束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找他聊聊。
花曉蘊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你怎麼懂這麼多?”
在普羅大衆的圈子裡,花曉蘊也算個能人,又因為對這些玄學之事有些了解,所以才被選入772局。這些玄學之事,需要老師傳承,現在都不搞封建迷信,哪裡有那麼多傳道授業的老師?她這種自學成才的已經實屬不易,在局裡都叫他小學霸呢。
花曉蘊:“我拜你為師吧,沒人教我,你教教我。”
唐易剛想開口制止,就聽見黎麥說:“好啊!”
他的臉越來越黑了,像鬼附體了一樣。
旺仔:【顔值-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