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内。
一旁陪同審訊的校尉皺眉:“大人,他說的确實有理,您是怎麼覺得他是細作的?”
該不會是為了在白将軍面前賣弄,故意誣陷他人吧?
真逗讓人惡心的,果然都把心思花在了糊弄别人身上。
赫晏城不傻,一聽這話就知道校尉不信任他。他現在最怕的就是不信任,白洛餘不能再懷疑自己了。他總不能告知校尉這文書造假的規律,沉聲說道:“去他帳篷中查!”
校尉将信将疑,領着赫晏城去。
幾個士兵翻找了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找到證據。
校尉有些不滿:“小赫啊,會不會是你……”
赫晏城一咬牙跺腳:“我來!查他鞋底!”
一會兒的功夫,細作的衣物包袱中翻出了鴿糧、哨子,這些都是用來吸引信鴿的。糧食藏在了鞋底,哨子藏在了棉衣兜裡。這也是赫晏城藏東西的地方,他當然找得到。
赫晏城注意到校尉眼睛亮了亮,心中得意。
“我沒騙你。”赫晏城雙手背後,氣勢洶洶,“他就是細作。”
校尉愣了一會兒,雖然他不喜歡赫晏城,但能抓住細作就是實打實的好。
那細作一聽要大刑伺候,兩腿發顫。
他做過很多危害大慶的事情,也透露過很多軍中情報和部署。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身份會暴露,更沒有想過要受刑,那鴿糧長得像小白石子,哨子也是特意打磨的形狀,怎麼會被突然發現?
驚詫之餘,校尉已經拿起錯解的骨節鞭,隻需輕輕一鞭,就能打得皮開肉綻。
校尉冷言:“證據确鑿,你還不願意說?沒關系,我會将你打得皮開肉綻,在你傷口灑滿蜜糖,讓耗子啃食你的血肉!”
鞭子還沒抽到細作身上,赫晏城已經頭皮發麻。
赫晏城嘴角下壓:“若是實話實說可以免于酷刑。說,你都透露過什麼!”
細作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我什麼都沒幹!你們不能用刑!”
赫晏城急于将鍋按在細作頭上:“昭州部署是不是你透露的?連城之戰是不是你也透露給豐國了?你真的好大的膽子!”
什麼?
細作咬緊牙關:“沒有!不要污蔑我!我要見白将軍,我要見張将軍!”
這些事确實不是他做的,他雖然是細作,但僅僅透露過城防之事,自己連打仗都沒參與,怎麼可能知道昭州和連城之事啊!這絕對是污蔑!一定是這個人為了貪功才這麼問的!
細作吼道:“我都不清楚,你怎麼那麼清楚!是你洩露的吧!”
赫晏城戳中了痛處,異常焦躁,額頭青筋暴起。
承認就完事了,大家都輕松,怎麼為了活命就不管不顧?
對細作的同情在一聲聲否認中煙消雲散,赫晏城渾身燥熱,拿過校尉手中的鞭子:“你不說,我會讓你說!”
啪!
鞭子抽在細作身上,帳篷内倏然彌漫着血腥味。
赫晏城瞳孔縮放,顯然沒有意識到會冒出這麼多血,胃裡惡心得厲害。
但他不能走,他必須讓細作親口承認,強忍嘔吐咬牙說道:“還是不錯,你的牙倒是很硬啊。”
此時,赫晏城眼中的細作不再是自己人,更如同可怕的怪物。
如果他反咬自己一口怎麼辦?如果他打死不承認怎麼辦?
赫晏城腦中出現很多可怖的場景,他雙眼猩紅,惡狠狠瞪着細作:“說啊,你怎麼不說!”
真他媽的該死,嘴這麼硬幹什麼,細作就是細作,又沒有真污蔑他。
為了自己國家死,難道不是心甘情願嗎?還是二皇子親自送他上路,就應該感恩戴德。
一鞭一鞭抽在細作身上,最後被打成了一個血人!
去死吧去死吧,當我的路的人都去死吧!
仿佛這已經不是自己人了,是白洛餘,是裴暮,是張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赫晏城将仇恨發洩在這個細作身上。
細作哀嚎着,在第六鞭落下的時候,終于低下了腦袋:“是我……是我透露的……都是我……饒了我,饒了我吧,我都認,别打了……”
赫晏城停下手中的鞭子,終于松口氣,看來這鍋終于是甩出去了。
等白洛餘敗仗回來,看見這件事情一定會心中安慰,覺得自己可以成大事。
在他審訊的時候,忏悔值漲了3點。
***
第二天清晨,昭州城外鼓聲陣陣,吵鬧非常。
赫晏城一夜未睡,腦中都是細作慘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一聽聲響,便知道戰事結束了,不知道這七千人帶出去,多少人又帶了回來。
白洛餘沒有打過敗仗,這次他應該常常失敗的滋味了吧。白洛餘一定會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吧!
赫晏城越想越興奮,腳步飛快向城門走去。
突然,一名士兵大喊:“凱旋而歸!白将軍大敗敵軍!”
“将軍英勇!将軍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