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沒動,擡眸看着赫晏城,目光如刀,充滿了譏諷。
黎麥又拿起一塊桃子,吃得津津有味。說實話,就算白洛餘吃桃子,也是連皮帶肉大口大口吃,若是被軍中将士看見了,指不定能笑道明年去。但這一副悠閑的畫面,無疑讓赫晏城壓力甚大。
畢竟,白洛餘的心他抓不住,而且還被人懷疑了身份。
旺仔:【渣男心跳加速了。】
黎麥:他多點承受能力也好,未來他還會看着阿東贊死在自己面前,我可不希望到時候暈了。暈了就沒有忏悔值了,所以才要多多鍛煉。
旺仔雙手抱拳:【領教了】
黎麥皺着眉:“回去吧,在刺客之事查清楚之前,不要離開房間。”
“洛餘……”赫晏城沒想到白洛餘這麼絕情。
裴暮放下刀,鄙夷開口:“這是你該叫的嗎?”
什麼身份,就敢叫将軍的名字,真以為自己也是将軍府的大人嗎?
黎麥沒有制止裴暮的發作,心裡笑嘻嘻,臉上冷冰冰。
裴暮聲音不大,铿锵有力,院中的奴仆也聽得清清楚楚:“刺客之事尚未查清,你背着将軍做偷雞摸狗之事已經闆上釘釘。将軍念在舊情沒有處罰你,今日你不知羞恥妄圖祈求将軍的原諒,你赫晏城居然以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面子。”
赫晏城的臉又紅又白,他看着裴暮站起身,高大的陰影籠罩在自己頭頂。
如同壓倒的山。
“噗通”
赫晏城雙膝一軟,不知怎麼的就跪下了。
黎麥:?
旺仔:【裴暮有這麼大威力呢?昨天被踹怕了吧。】
黎麥:巴甫洛夫的狗,見到裴暮就下跪,也挺好的。
赫晏城被自己的行為也吓得渾身一抖,但轉而他又抱住了黎麥的膝蓋,聲淚俱下:“将軍,你要相信我啊,我和李秋真的沒什麼,我怎麼會看上李秋呢?我對您一直是忠心耿耿啊……”
黎麥被渣男抱得渾身難受,趕忙抽出身,關上門,防止被門外的奴仆看笑話。
他語氣變得柔和了些許:“我當然知道你是心悅我的,但是晏城啊,你牽扯刺客之事中,總是讓人疑慮,我也要給軍中一個交代,要秉公執法,我不能徇私舞弊。”
正所謂抽一巴掌給個蜜棗,如果pua有能力段位的話,黎麥覺得自己是大師級别的。
赫晏城聽他這麼說,心穩住了一半:“我願意戴罪立功,證明自己的清白,求将軍垂憐給個機會!”
旺仔:【正經男人誰會說垂憐啊】
黎麥故作為難:“我再想想吧,畢竟說要證明清白也不是簡單的事情,你又不能去抓刺客。”
赫晏城聽得出來,白洛餘還是在乎自己的。
黎麥:“我确實也想給你一個機會。”
他眼睛微微一瞟,裴暮擡眸,四目相交的瞬間,裴暮微微點頭理解了他的意思。
裴暮:“既然赫晏城想要自證清白,屬下有一方案。”
黎麥面露欣喜:“說說?”
真是個聰明人。
自從發現裴暮對渣男有打臉奇效後,黎麥就喜歡讓裴暮多開口說話。
裴暮放下小刀,仍然無視赫晏城,對黎麥說:“證明清白不是難事,這幾天軍中在嚴查細作,但并未查出來,如若赫晏城能查到細作,就可以證明他不是與刺客、細作一夥,疑慮自然就打消了,而且也算是一件功績。”
黎麥垂眸思考:“你說的确實是這個道理。”
赫晏城聽在耳朵裡,臉色鐵青,讓他去抓細作?
旺仔:【自己人抓自己人!我可太期待了!忏悔值摩多摩多!】
裴暮:“如何?”
黎麥大笑,一拍桌子:“這個方法好。鋤奸之事确實缺人。如今軍中紀法嚴明,因昭州之戰的事情,我和張将軍擔心軍中恐有更多細作。若是有人能抓出細作,也算是一件豐功,将士們也不會不服,如此也能證明清白。”
赫晏城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黎麥笑道:“太好了,那就如此安排。明日晏城就可以前去軍中報道。”
赫晏城難堪陪笑。
離開了書房,滿目陰沉。
他這機會,怎麼看起來是裴暮施舍給自己的?而且擺明了是在羞辱自己。
裴暮什麼時候有那麼大的權力,居然連軍隊中的事都能插一手?
不過既然給了機會,一切都有了指望。
書房内,裴暮仍然在切桃子。
黎麥懶洋洋說道:“别裝啦,還真給我吃這玉扳指大小的桃子啊。”
裴暮停下動作。
黎麥問:“你覺得可行嗎?”
裴暮:“可行。若是想證明自己是被誣陷的,他必會鋤奸,找出細作。若是連個人頭都不願奉獻,扭捏作态,他的前途也就沒了。”
黎麥被裴暮逗笑了,看着一本正經,其實一肚子壞水。
黎麥和裴暮并沒有把話說明白,但黎麥猜想裴暮應該知道赫晏城是細作的身份,最初隻是懷疑,後來因為自己的行為和他的推測,證實了懷疑。所以才三番五次找赫晏城的麻煩。
原始世界線上,白洛餘和赫晏城并沒有心生間隙,和裴暮也不怎麼親密,所以裴暮也沒有機會調查。不過總之,裴暮是個聰明人,黎麥決定敞開天窗說亮話,給他更重要的事情。
黎麥:“裴暮,今晚來我屋,我給你單獨輔導一下。你要出一趟遠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