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老大辛苦了!”
辰宿一回到候場廳,衆手下便一股腦圍了上來,接過辰宿解下的臂套,又将他的黑色外套重新搭在他肩上。
“嗯。”
辰宿叼着煙,敷衍地應一聲,沒多理會幾個手下,隻是打眼環視着候場廳。
沒在。
“那個白衣服的人呢?”辰宿問旁邊的下屬。
“白衣服的人?”下屬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剛才在窗邊的那個。”
“哦!那個人!”
下屬想起來了。
“他看了一會兒您的比賽就走了,好像也是上場比賽去了。”
比賽去了……
辰宿看了看落地窗邊的那些小屏幕。
屏幕上倒是有玩家編号和名字,但并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也是對不上号。
辰宿頓了片刻,走到一扇落地窗邊,向外看去。
場上那個玩家已經被岩石怪揍得快死了。
不是他。
辰宿看了兩眼,又走向了下一扇窗。
——螞蟻始終是螞蟻,隻要是螞蟻,哪怕是機械仿生螞蟻,也很可能會存在蟻後。
那個人早就想到了對戰機械蟻群的關鍵,他是有意來提醒自己的。
辰宿想着,又向旁邊的窗外看去。
賽場上,某個玩家正上蹿下跳着,對着軟泥怪扔飛镖。
也不是他。
辰宿沒多停留,帶着一衆下屬又走過了幾扇窗,才終于在6号落地窗前停下了腳步。
白色衣服,銀灰頭發。
那個人就站在空曠的賽場中央,顯得弱勢又渺小。而在賽場另一側的,是一隻坦克一樣巨大的……螃蟹。
***
幾分鐘前。
【AK066号玩家白夜,請進入6号角鬥場進行比賽。】
白夜腦中收到了系統提示。
以那個人怪物一樣的戰鬥力,接下來應該是沒懸念了。
白夜又看了一眼場中與蟻後對峙着的辰宿,離開了3号落地窗,走進了6号賽場的通道。
在他面前打傷了他的下屬,他卻并沒有因此為難自己。
這份人情,還是應該還一下的。
隻不過還他人情的後果,是都沒來得及去看自己要對戰的對手是個什麼怪物。
升降梯緩緩升起,逐漸露出了角鬥場的石闆地面。周圍的屏蔽門刷地打開,又蓦然消失,偌大的賽場中隻剩下白夜,和一隻停止遊蕩,猛然轉向白夜這方的……巨型坦克蟹。
坦克蟹嘶地一聲,高高揚起蟹鉗。
【AK066号玩家白夜對戰特拉34型坦克蟹,戰鬥現在開始!】
***
“哎,辰宿大佬打完了,今天估計沒什麼可看的了。”
AK直播廳中,觀衆們沖頭的雞血漸漸退去,一個個都開始有點萎靡。
“不過這場有冥王宿,就已經值回票價了,你說是不是?嗯?”
一個留着雞冠頭的男子對旁邊的同伴說着,但那同伴不知道是被什麼吸引了目光,并沒有及時回應他。
“哎,看什麼呢?”
見同伴不理自己,雞冠頭也順着同伴的目光湊頭去看。
“你在看角上那個直播嗎?”
“對。”
這次同伴回話了。
“你看看那個人,穿的什麼?”
“穿的什麼?”
雞冠頭眯起眼,仔細去看。
“白衣服那個……?哎?他難道穿的西裝?”
“是啊!”
同伴一樂。
“這種要命的戰鬥居然穿西裝,而且還戴着眼鏡,還系着絲巾,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點病?”
“靠,還有絲巾?”
雞冠頭眯着眼打量着畫面中的人。
“我去,夠騷氣的。”
“要我說,應該把他的畫面搞大點。”
同伴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想象一下啊。就這種人,長得小白臉一樣,身上瘦得沒有二兩肉,還穿得人模狗樣,整個人勁勁兒的。結果一上角鬥場上就被怪物狠虐,臉劃爛,衣服撕爛,渾身帶傷,哭爹喊娘,最後被怪物玩到暈,虐到死。你說這一套下來,是不是很帶感?是不是很想看?”
“哎……你這麼一說,确實……”
雞冠頭聽着同伴的描述,兩眼也開始放光。
“可惜系統沒有你這眼光,辰宿打完了,現在中心位上也是一個戰鬥力還行的,估計咱們就隻能在那邊的小畫面上欣賞你說的這好戲了。”
“要不,咱們換到那邊近點的座位看他去?看完了辰宿,再看現在中心位上那個,都覺得沒勁了。”
“那也行,走!”
兩人一拍即合,壓低身子離開了座位。
戰力評級為D的玩家顯然并不會被系統重視,白夜的畫面被擠在大屏幕的一個小角落裡,雞冠頭和同伴兩個人換到了整個坐席區很邊緣的位置,才能将那小畫面完全看清楚。
畫面中,一隻又髒又破的坦克蟹與白夜兩相對峙着。坦克蟹張牙舞爪地示着威,而身形瘦弱的白夜則微俯下身,一副準備迎戰的姿态,看起來竟然還真想要和那龐然大物戰鬥一下。
那怪物說是坦克蟹,其實仔細看去,更像是一堆大大小小的廢舊機械零件,組成了一個會動的垃圾堆。這些廢舊零件看似組合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但聚集在一起倒真的像坦克一樣敦實。一對酷似蟹鉗的長臂不停揮舞着,示威示夠了,坦克蟹便邁開八條細腿,撐着巨大的身體,猛地朝玩家沖了過來。
“開始打了!”
雞冠頭和同伴立刻盯緊了屏幕。距離遠時對比不出,此刻坦克蟹逼近到白夜近前,顯得白夜簡直就像是站在坦克前的一隻小白雀。
“這直接就得給碾死了吧……”
看着坦克蟹與白夜的體型對比,雞冠頭和同伴突然又覺得他們有點判斷失誤——搞不好這場根本也沒有哭爹喊娘玩暈虐死的環節,坦克蟹沖過來用身體一壓,直接一招結束戰鬥。
“也不知道剛才跟咱們換座位那倆人,還願不願意再換回來……”
雞冠頭忍不住往他們原來的座位那邊看了看,而話音還未落,突然聽到同伴不知為何“哎”了一聲。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