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芹看着談雲舒提着的袋子,怔了一下,又很快掩藏起來自己的驚訝。
崔婉招來談雲舒在自己身邊坐下:“雲舒,來嘗嘗這個鳳梨酥,味道很好,清爽細膩,吃兩口很舒服。。”
談雲舒沒有走過來,她唇邊帶着笑容,拒絕了:“我才吃過早餐,媽媽。”
“你手裡提着的是什麼?”崔婉又問起來。
談雲舒面不改色地将視線在方芹那裡經過半秒,才回答道:“同學送的畢業禮物。”
“就快要訂婚的人了,收收心。”崔婉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朋友要選優質的,記住了嗎?”
“嗯。”
“記住了。”
談雲舒:“那媽媽我先上樓了。”
“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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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逾周一又回到了事務所工作,剛開完早會不久,她收到了焦姐發來的消息,本來還以為又有什麼品牌的展台活動要聯系她,讓她意外的是焦姐這次說的是西邊那家商場的經理剛剛聯系了自己,并且是找自己要方逾的聯系方式。
或許不多時經理就會打電話給方逾,讓方逾做好準備。
方逾自己都一愣:【焦姐,難道我犯什麼事了嗎?】
【怎麼可能!!!】焦姐打了三個感歎号。
【我聽經理那個語氣,應該是什麼好事情落你頭上了,但我問他他又不說,不管了,小愉你就等電話就行。】
方逾松了口氣。
【好的,謝謝焦姐,如果真是什麼大好事的話,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行。】焦姐也不客氣,應了下來。
到了下午三點鐘,方逾這邊就多了個柳城本地的來電通知。
在不影響财務進度的情況下,她從工位上起身,來到了靠窗的空曠的地方接聽:“您好,我是方逾。”
“方小姐你好,我是‘臨裡商場‘的經理……”
通話結束以後,方逾整個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位經理傳達的意思就是她在今晚将有一個面試,而這次面試的機遇來自于她在5月20号當天對着宣傳片拍攝時露出的笑容。
方逾有些不确定,她甚至覺得這位經理是騙子。
可等到加了對方的微信之後,她又打消了這個疑慮,這個經理的朋友圈那些全都是關于“臨裡商場”的内容,而且還有照片那些。
經理:【方小姐考慮一下嗎?】
經理:【如果考慮的話請在下班結束後到“臨裡商場”的寫字樓,房間号……】
方逾緊緊抿着唇,思緒有些混亂。
但最終,她同意了。
幸而她平時上班的穿着就不太休閑,相對正式一些。
晚上八點加班結束,她就打了輛網約車,直奔“臨裡商場”,哪怕面試的内容她不确定,為什麼要讓她參加面試她也不确定,但如果對方給的條件比事務所好的話,她會試試的。
半小時後,方逾如約來到了“臨裡商場”的甲級寫字樓下。
經理一身西裝在樓下等她,見她到了,對她笑了起來:“方小姐你好,請跟我來。”
“麻煩了。”
這裡的寫字樓修得很高檔,到處也都是攝像頭,方逾心裡的石頭再次落地,把背挺得更直了些。
幾分鐘後,她被經理領着到了一間辦公室。
而在辦公室的上位坐着的人是沈映之。
方逾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畢竟關于她跟談雲舒的照片她看了那麼多遍。
“你好,我叫沈映之。”沈映之邀請她在對面坐下。
經理适時地給方逾倒了杯水就退了出去,方逾面色鎮定地入了座,簡單地說:“我是方逾。”
“你的背景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沈映之雙肘抵着辦公桌,像是在背課文:“方逾,就讀于柳城大學會計學系,住在星湖35号院,家境貧寒,母親在一家家政公司工作,你拿過國家的獎學金,還有大型比賽獲獎……”
方逾靜靜聽着,桌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嘴唇也抿緊了些,她不知道沈映之講這些是做什麼。
沈映之的姿态輕松了些,她看着方逾,才又繼續說:“方小姐,我想以你的毅力和堅持,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并不算困難,雖然世上有很多這樣的人,但誰讓你對着鏡頭笑了呢,我想給你一個機會。”
“我不是很明白,沈小姐。”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助你乘風,但你也要助我破浪。”沈映之明豔的臉上漾着笑,“實不相瞞,我缺人才,更缺完全信任我的、我也信任的人才。”
說到這裡,沈映之将眼前的合同往前推了推。
方逾拿過合同看了起來。
上面要求她在畢業以後辭掉現有的工作,去京城的總公司工作,面試那些她不用擔心,她會被沈映之安排進去。
薪資待遇是京城正常的水平,卻也比柳城高出好一截,而且還會包她的住宿。
坦白來說,這個比方逾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還要好許多。
但也不是沒有要求,那就是她要在一年内成長起來,成為一位優秀的助理。
如果最終沒有達到标準,會得到一筆遣散費。
方逾認真看完,她的嘴唇動了動:“不好意思,我想我……”
“先别想着拒絕。”沈映之說,“如果拿到畢業證以後還這麼想,再拒絕我吧。”
“……好。”
從寫字樓出來,方逾又打了一輛車,目的地是星湖35号院。
車内有一股煙味,她在後座降下車窗,視線在風景上沒有停留過半分。
她忍不住思考着這份邀請跟談雲舒有沒有關系,如果有的話,那麼她跟談雲舒之前是不平等的。
如果沒有的話……
方逾聽着風聲,陷入了沉默。
柳城有她無法割舍的存在,不論是媽媽還是談雲舒,還是在老家的四位長輩,她都沒想過距離她們那麼遠。
好在她還有時間去糾結。
不知道談雲舒在做什麼呢,方逾想到她就覺得壓抑的心情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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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雲舒正在選着盧家的人特地送來的做好的她跟盧季州的訂婚請柬。
她手裡拿着的這張卡片上有燙金的“訂婚請柬”字樣,翻開以後能看見她跟盧季州的名字,以及賀詞、三個月以後的訂婚日期、喜宴地址,除此之外還有找人畫的畫,是她在郵輪上有些站不穩而被盧季州扶着的畫面,在畫的旁邊還寫下了“一眼就定情”五個字。
請柬的樣式有好幾種,都很正式,但不論哪一種,都讓談雲舒覺得刺眼。
崔婉對她手裡拿着的這一份更滿意許多:“一會兒回消息給盧家,就按照這一份來做,你覺得呢?女兒。”
“嗯。”
談雲舒點頭:“它更好看一些,其他的都有些樸素。”
崔婉又看了她兩眼,漫不經心地問:“你跟方芹的女兒方逾小姐是很不錯的朋友對吧?”
談雲舒沒回答,她也沒看向媽媽。
隻是她的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靜,實際上心裡已經掀起了波濤。
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在她家留宿過夜,還接她下班回家。”
崔婉凝着女兒,口吻平靜又帶着不容抗拒地說:“你們也算朋友一場,等你畢業那天,這份請柬,也送給方逾小姐一份吧。”
“我會讓昌叔看着你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