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倉鼠沒蹦起來,耳朵一耷,盛瀾眼睛輕眨。
他很想反問什麼意思啊,不是郁長官自己說不用負責的嗎……
怎麼又不高興。
糾結又不解地磕了磕後槽牙,這個動作讓他腮幫子輕微鼓起,盛瀾有些賭氣地說:“負責還是可以的,但盡管我是A,也隻能做下面那個。”
郁誠晏:“……?”
盛瀾:!!!
等等,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鬼話!?
他本意隻是想跟着開句負氣的玩笑,說自己可以負責,但也不能負那種責……因為在原來的世界裡,他一直都是精神小0,隻能代入下面那個。
但脫口而出的瞬間又覺得跟郁長官深入探讨這個不合适,于是說得委婉了些。
但怎麼最後的話聽起來就好奇怪啊!!
一定是一天一夜沒睡覺,現在所有壓在心裡的問題都基本解決,驟然松懈,他竟然如此口無遮攔!!!
“咳咳。”
頂着郁長官直勾勾盯住自己、深邃不明的視線,盛瀾趕緊揉了把臉,就像剛剛隻是開玩笑一樣轉移了話題:“那個……這樣說來,我沒有标記郁長官吧?”
郁誠晏以相當不着痕迹的角度歪了歪頭,垂下的手指在大腿旁側輕敲兩下,又是盯了他半晌。
但還是如實回答:“沒有。”
“任何人都無法标記我。”後面這句話,他像是說給自己聽。
不過盛瀾也聽到了。
他剛剛還沉浸在幸好自己沒有真的冒犯郁長官的慶幸中,又忽然覺得對方最後一句話語氣不太對。
有點沉悶。
于是盛瀾問:“……郁長官是Alpha?”
“不,我是異種。”
“異種是什麼?”
郁誠晏沒有回答。
他從自己的空間收納器裡拿出一枚戒指,遞給男生。
“我放了幾支抑制劑在裡面,下次再有類似易感期的症狀,就要提前給自己注射,用法說明上面有寫。”
他聲音清淡,好整以暇,就這樣換了個話題。
盛瀾在認真聽着,由于過分專注,慢八拍地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裡多了個東西。
“這是……”
盛瀾手下意識一抖:“……空間收納器?!”
郁誠晏不置可否。
“你的東西也在裡面。”他隻是說。
“我的東西……”
盛瀾想起自己的東西,無非是他落在飛行器上的幾袋不濃郁的普通營養液、幾本内容普通的書和一柄雨傘……
郁長官竟然注意到了?
還都給他拿來了,而不是嫌麻煩的直接丢掉??
……連擁有血緣關系的任家,都不肯收留原主的物品。
并且,這個收納器……
盛瀾重新擡起眼簾。
他對面的郁長官仍舊是一名自身風格冷硬、但對待普通民衆卻充滿愛心和耐心的軍人形象:“這是民用的,你先用着。我聽說你還将智腦寄存在了商店裡,它需要智腦才能綁定。”
盛瀾望着他,黑漆烏亮的眼眸直接蒙上一層霧氣。
因變化特别明顯,郁誠晏很輕易便看見了男生眼裡的水汽,不由心下一怔。
男生應該是很向往擁有一個收納器的……郁誠晏仍記得為了賺錢,男生搜索過那種兼職職業。
所以,他為什麼又要哭了?
眼底再度出現遲疑。
由于下屬有給他彙報護送男生回來的全部經過,因此郁誠晏也知道盛瀾在回家前,提前寄存了智腦的事。
當時阮副将就對這一細節表示過疑惑。
郁誠晏雖然沒表示,但也上了心。
因為盛瀾并沒有給負責護送的下屬們解釋,少帥又不曾有要他們看住盛同學一言一行的指令,所以下屬們彙報時也就無法解釋原因。
不過後來得知男生回到任家後發生的事,就不難猜到他提前寄存智腦的原因了。
郁誠晏又擡頭,視線從男生方才躍下來的圍牆掠過。
很光秃的一面牆。體力值A級以下的身體強度根本駕馭不了兩層樓的高度,無法直接躍下,男生不借助任何外力地爬下來應該很吃力。
……他好像終于知道男生為什麼這麼愛哭了。
在這樣的家庭,一個弱A想要生存,是會很不容易。
“你現在翻牆出來,是去取回智腦。”他無比确定地說。
什麼都瞞不過郁長官,盛瀾也沒想隐瞞他,安安靜靜點頭:“是的。”
“那去吧。”郁誠晏微微擡起下颌指向路面。
他直覺自己應該繼續說什麼,但他并不很擅長言語安慰人。
視野中,男生有些遲疑,但還是十分乖順地點了點頭。
“那這個……”盛瀾擡起自己的手。
那枚戒指形狀的空間收納器外形簡單、素約,就靜靜卧于少年潔白的掌心之上。
“就當是送你的生日禮物。”
風莎莎做起,帶着氤氲的水汽,郁誠晏微微一頓,忽然很正式地說:“生日快樂,盛瀾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