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老婆子哪裡有什麼錢”老人連連哭道:“這是因為我活着的時候,遇到一位小道士化齋,那會村裡生活難啊,到處都吃不飽,我見他實在可憐,我從家裡口糧擠出一口給了那道士,那道士贈了我三道符。”
“前兩道符都莫名奇妙化了,隻剩下這一道符跟着我下了冥界。”說完老人從懷裡拿出一道黃紙符篆。
巍厭生接過紙符,仔細看了一下,笑着說:“是傳夢符,這道士是有點本事在身的。”
說完将符篆遞回去又說:“不過這符篆應該用不了幾次了,符上的靈光已經不多了,老人家你要珍惜着用。”
去【托夢閣】托夢一次價格高昂,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有能力去【托夢閣】,畢竟要将亡魂和活人聯系在一起,其中耗費的材料和靈氣不菲,收費自然不會低,效果也因人而異。
就像陰陽河碼頭賣鬼門關假票的李大剛,他辛辛苦苦賺的錢勉強夠去【托夢閣】托夢一次,可不知道是不是他沒說清楚還是親人們不理解,給他燒錢的次數是多了,但是收到沒用的假紙錢也更多了。
巍夢魚抓着巍厭生的衣服,一臉不開心,搖着衣服說:“阿姐~”
老人接過符篆,連連應道:“哎,好好好。”又問:“這位小妹,你說能幫我,我現在沒錢,但是我能托夢叫他們給我燒,我先給你定金。”
老人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袋,一層一層打開,裡面裝着一沓黃紙,嘴裡念着:“這冥界的錢啊,有講究,這地上的活人哪兒這麼輕易找得到正兒八經的冥錢,上面的人燒上億上億的假紙錢過來,這孝心是盡到了,這東西也浪費啊。”
老人抽出一半,也沒數,遞給巍厭生:“這錢啊,不經花,我先給定金,我再去找他們要。我聽說,上面都提倡無紙化祭祖了,以後啊,這鬼生就更艱難了,哎。”
巍厭生從她手中抽出一張黃紙,笑着說:“沒必要收定金了,這一張就夠了。不過老人家,你給我描述一下那位道長長相如何,或許日後能結個善緣。”
說完将黃紙塞到巍夢魚的布袋裡。
老人家聞言陷入回憶,道:“那道人,大概二十來歲,長相……長相……記不得了,不過,他手上有三個紅點,旁邊還有個黑痣。”老人家伸出自己的左手,指着右手的手背上。
“記下了。”巍厭生對着老人說:“這兩個殘疾人給我吧,那牛還要不要?”
老人聞言急忙搖頭說:“那牛?不要不要!”說完把背上的人放下,又解開了腰間的繩子。
将兩殘疾紙人交給巍厭生後,疾步奔上山,牽着牛飛快下來,一點也不像腿腳不便的模樣。
老人牽着牛将牛繩子塞到巍厭生手裡,連連道謝。
巍厭生牽着一個紙紮盲人,一個紙紮殘人,巍夢魚牽着一頭牛,兩人告别了老人,繼續前進。
巍夢魚跟随巍厭生穿梭于曲折隐蔽的叢林深處,最終駐足在一棵參天大樹之下。
樹蔭蔽日,地面上鋪滿了厚重的枯枝敗葉,隐隐約約間,可見地下泛着微光。
巍厭生手持樹枝,挑開了覆蓋的枝葉,露出一面死水攤,她又繼續撥開枯枝爛葉,隐藏在地下的水攤越來越大。
巍夢魚見狀也加入進來,拿着枯枝在地上水攤撥動。
不一會兒,一個完整的小水塘就展露了出來。
“來吧,把這幾個紙紮的玩意推下去。”
“啊?”巍夢魚聞言愣了一下。
巍厭生挑眉問道:“怎麼?你還要留着那頭牛?”
巍夢魚一路上已經稀罕過了,現在已經沒有新鮮感了,連忙否認:“不是啊,這紙紮的人和牛會怕這水嗎?可我先前還看到牛喝水呢。”
巍厭生故弄玄虛道:“你推下去不就知道了。”
巍夢魚聽話地把牛拉過來,伸出手順勢将它推下水去。
那紙紮的牛碰到水逐漸癱軟下去,縮小變成一片紙片漂浮在水面上。
巍夢魚見狀吃驚不已。
巍厭生又将兩個紙紮的殘疾人也推了下去,水面上頓時飄着三張紙片。
見巍夢魚求知若渴地看着自己,巍厭生耐心解釋道:“這水潭啊,你看它雖然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水潭,但實際上它是陰陽兩世的其中一個交界口。這水既是陽水也是陰水,所以對這些紙紮的陰物碰到這水,一樣會失去生氣。”
巍夢魚聞言看着這水,又看看紙片,若有所思地點頭,之前阿姐就有跟她科普過野鬼村的存在,陰陽界交界口她還是第一次聽。
“那跳到這水裡,是不是就能到達陽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