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體很快便恢複穩定,程雲薇站穩後立刻帶着飛劍沖出修煉室。
船艙内祈炤神色平靜,正坐在石桌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一隻茶杯的邊沿,似是正在品茶。
見此情形,程雲薇頓時放松下來。
她坐到祈炤對面,赤紅小劍環繞周圍,“剛才怎麼了?船怎麼晃得那麼厲害?”
祈炤的視線落到她的飛劍上,似是有一瞬愣怔,随即恢複溫和的微笑,“遇上一隻金丹妖獸而已,可是驚擾了你?”
程雲薇語氣擔憂,“我沒事,不過這附近妖獸很多嗎?”
【都怪我太弱了幫不上忙,姜書逸修煉期間還要防備妖獸,豈不是會很辛苦?】
祈炤目光略有些躲閃,但還是解釋道:“這附近靈氣濃郁了不少,妖獸的行動也變得活躍許多,不過這艘飛艇上刻畫了驚雷陣,足以防範築基修為的妖獸了,金丹以上修為的妖獸也算稀有,剛才的情況并不常見。”
“驚雷陣?”顧名思義,程雲薇猜測應該是以雷霆攻殺敵人的陣法,思維發散開來,“那如果能加強飛艇的防護陣法,豈不是連金丹期,甚至元嬰期的妖獸都能對付了?”
祈炤輕笑道:“這确實是個好主意,驚雷陣隻是中級陣法,可若要在陣法上繼續提升,卻是有些艱難。”
此時并無和陣法有關的典籍,程雲薇也不再糾結,當務之急還是學會禦劍術。
她卻是注意到祈炤的目光再次掃過赤紅小劍,一時有些緊張,“這把劍怎麼了嗎?”
【姜書逸愛劍成癡,該不會是看上了這把劍?如果是這樣,送給他也不是不行,這算不算定情信物……】
茶杯有些突兀地被放在桌上,發出清澈脆響,打斷了程雲薇的胡思亂想。
“這把劍……殺氣有些重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祈炤的神情雖然依舊溫和,但程雲薇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程雲薇正欲追問,祈炤卻再次開口,“我給你換一把劍。”
随着話音落下,一把通體銀白,劍身上有隐隐流光浮動,一看便不是凡品的飛劍就擺在了她面前。
“這是?”程雲薇有些疑惑,但在看見銀色飛劍的瞬間便有種親近之感。
祈炤再次拿起茶杯,解釋道:“我對劍也算有些研究,這把紅色飛劍材質剛硬,殺氣過重,與你修習的功法相沖。你面前的這把劍名為霜星,由水靈晶鍛造,對你更加合适。”
【原來是發現我的劍有問題啊,姜書逸也太謙虛了,他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劍修!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到他的金罡劍氣,書裡寫得可帥了!】
祈炤不知為何,突然沒了品茶的興緻,隻默默收走紅色飛劍。
知曉這把劍會影響功法修煉,程雲薇自然毫不猶豫就将它抛棄了。
“太感謝你了!之前我就感覺有些奇怪,原來是這樣,”程雲薇一手撫上霜星劍身,稱贊道:“這柄劍真漂亮!可是你之前都給我功法了……”
“給未婚妻的見面禮,送多少都不奇怪。”
祈炤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事實,又或許隻是無意調侃,但氛圍變得有些暧昧。
他專注的目光落到程雲薇臉上,濃密的眼睫遮掩眸了中深邃的情緒,不帶絲毫壓迫。
程雲薇本就對他的美貌沒有抵抗之力,如今都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用這麼好看的臉說這種話太犯規了!我會愛上他的!】
程雲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如同白水般一飲而盡,轉移話題道:“這茶泡得真不錯哈……”
祈炤似乎真的隻是随口一說,隻是唇角勾起了細微的弧度。
程雲薇新得了飛劍霜星,内心歡喜,試着用禦劍法訣操控它懸浮在身前。
通過禦劍法訣,飛劍能随着主人心意遊移,可在船艙内練習禦劍術始終不太方便。
程雲薇試着提出請求,“我想去甲闆練習一下禦劍術,可以嗎?”
祈炤一手掐訣,凝聚出一個光團交給她,囑咐道:“這是飛舟的操控法訣,學會後便可自由出入,隻是這附近有許多妖獸出沒,一般靠着驚雷陣便可阻擋,但若是情況有異記得及時進入船艙。”
程雲薇道謝後便接過光團開始煉化,祈炤則是回到修煉室,取出赤色小劍仔細端詳。
他怎麼可能記錯,這柄劍穿刺過身體的痛苦,他可是親身感受了上百次。
也不知道當初濺上去的血,洗幹淨了沒有?
赤色劍身在一股強大的威壓下崩裂,被反複碾壓,碎裂成齑粉。
過去的仇怨就此徹底消散,可他當時的情緒波動,隻是因為看見了殺死過自己的兇器嗎?
祈炤從來不是情緒豐沛的人,這個疑惑在盤踞心中,讓他許久都沒能進入修煉狀态。
或許,他不該再去聽她的心聲了。
程雲薇則在甲闆練習了三日禦劍術,飛劍霜星和她的靈根功法更為契合,操控起來的确得心應手
霜星在空中劃過道道流光,穩穩停在程雲薇身前,她身姿輕巧地躍起,穩穩站到了飛劍上,她已經可以在飛舟附近随意禦劍飛行了。
一旦适應禦劍時的潇灑肆意,程雲薇一時竟有些難以回到修煉室枯燥打坐。
疾風在耳畔呼嘯,看着腳下不斷掠過的錦繡山川,這個未知神秘的世界如同畫卷在她眼前展開。
穿書以來的不安、擔憂等負面情緒,在這一刻被盡情抒發。
遠處出現一隻造型怪異的鳥獸朝着飛舟而來,程雲薇見怪不怪,身形絲毫不亂。
待到鳥獸來到飛舟附近時,一道雷霆從飛舟上直直朝着它擊去,這隻妖獸瞬間變成一團焦炭從空中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