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來不及解釋了、放我進去!”
範昭急赤白臉、在李景行私宅别墅大門口沖保安嚷嚷。
這地方以前他也不知道來過多少回,一看秦大秦二沒在門口站着,立刻猜到是被李景行帶在身邊另有作用,心先涼了半截。
此時已過了狂歡最頂峰的時間,林享單手摟着一位漂亮男孩兒,熏熏然往外走,見着範昭,用力抻着胳膊打招呼。
“怎麼才來、嗝——回吧!人都進屋啦、沒熱鬧可看了!”
他熟稔得好像完全忘記了範昭已經被公開剔出二世祖的圈子,腳下一個踉跄、就差跪下了。
範昭眼下實在無暇理會這醉鬼,撈起他胳膊往那小男孩身上一挂,順勢就進了大門。
“一會兒要是他報山頂的地址、千萬别去!除非你想見到他老祖宗守在門口打人!——随便找個酒店就得了!”
範昭頭也不回,一面高聲指點,一面腳下生風地往泳池方向奔去。
他想必然是因為下城寨一晚李景行沒有親身在場、未曾見到小玉為自己出生入死的深厚情義,才會見色起意、急色上頭、要強拆鴛鴦——
明明自己與小玉已經是兩情相悅,等處理好家裡的事,自然會去找他的。
系統好感度最高、攻略條最長的效用現在顯現出來,範昭莫名其妙地堅定認為李驚蟄一心一意鐘情于自己。
——可惡的纨绔!他憤憤想道,李景行一定是人仗錢勢、強行逼迫小玉來到他的窩點老巢,還要喊來這麼多人、縱容楚歆當衆用他取樂……
小玉那麼貞烈的性格,必定會不畏強權、堅決反抗。
林享那傻狗完全是在胡說。
才不是跟别的小情人争風吃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話題中心受苦受難的主人公此時雙手插兜,彎腰抻頭,造型頗像某類會在碼頭搶薯條的飛行動物。
李驚蟄不死心地将脖子鈎到陰險反派臉跟前,賤嗖嗖地确認,
“……不是吧、真哭啦?”
楚歆在奇怪的境況下被李驚蟄說破防線,一時哭得滿臉通紅,他手背抹過眼睑,朝門口唰地一指,沙着嗓子對李驚蟄吼。
“——滾出去!”
哭啞了的聲音還是抑揚頓挫、怪好聽的,不愧是歌手。
門口的李景行被楚歆伸手點個正着,渾身一震,簡直想象不出來剛才屋裡到底發生什麼,能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他隻得也看向李驚蟄,拽着他拖到一邊,又驚又怒地低聲問他,
“你對人家做什麼了?啊?不會打人了吧?”
李驚蟄再遲鈍此時也看出事情并非自己原先猜測,再加上系統在腦子裡瘋狂跳腳,模模糊糊意識到怕是鬧了個烏龍。
人是認錯了,但李驚蟄自己是不可能認錯的。
混了這麼多年,比臉皮他是沒輸過。李驚蟄摸鼻子撓頭,看天花闆再看地闆,支支吾吾地,一整個人擰巴成麻花。
“啧、沒打他——”他提高調門兒,“我打他幹嘛呀!”
“那他怎麼——”
李景行不自覺也拔起嗓音。他瞪大眼睛,覺得好心累,原來自己今晚不是當金主,是來做幼師的。
“你先給我站直了好好說話……”
況且他現在也不太敢去招惹楚歆,隻能逮着李驚蟄折騰,抓了他雙手反複檢查。
李景行想按照以往經驗,原以為小玉對自己态度不鹹不淡,對楚歆産生敵意也應當隻是一時的勝負欲。
就算單獨對峙,按楚歆那張嘴的刻薄程度,總不至于落了下風。
流程上來說、之後就該是自己英雄救美,兩人在紙醉金迷的私人宅邸、完成生命的大和諧……
他不理解,明明生了張那麼漂亮伶俐的臉,怎麼能話也說不清楚、事兒也辦不明白?
還沒等李景行理解出什麼所以然,李驚蟄先不耐煩了。
怎麼說也是他弄錯、把人搞哭了,可憑什麼是李景行咄咄逼人地來盤問自己?
李驚蟄一把甩開他的手,理直氣壯地吼回去,
“關你什麼事啊!”
連楚歆都從自艾氛圍裡脫出來一秒,梨花帶雨地朝李驚蟄望去一眼,發覺是兩人不曉得在争執些什麼,看起來頗為激烈的樣子,于是又自己沉回去悲悲切切地抹眼淚了。
李景行氣結,“你在我的别墅、兩人獨處的情況下把我的客人搞哭了!我還連問都不能問一句了?!”
李驚蟄梗了一下,随即決定更大聲地掩蓋心虛,“你有别墅很了不起嗎!”
“就你清高!”
“老子走就是了!”
“——小玉!”
範昭起得也并不早、但好歹趕上了晚集,一來便見李驚蟄雙手猛地推了把李景行,轉身撒丫子跑了,留給他一個怒氣沖沖的背影。
範昭立刻也跟着跑,亦步亦趨地跟在李驚蟄屁股後面、緊張觀察他,“小玉你沒事吧?李景行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