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無力應付。

很快，電話鈴聲停下，緊接着第二次響起。

當電話鈴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蘇黎猶豫再三，還是接通了。

“怎麼不接電話?”對面一張口就是诘問。

“剛剛在忙，手機靜音，沒聽見。”

“嗯。”對方似乎并不在意這個問題，“你妹妹離家出走了，可能去找你了，你注意一下，找到她給我打電話。”

蘇黎忍不住皺眉，“離家出走？你又關她禁閉了？”

“……”

對面沉默片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和媽媽說話。”

“看來我說對了。”蘇黎冷嘲道。

“蘇黎，你為了那個女生去江城讀法的事情我暫時不和你吵，但是你别忘了，你上大學的費用都是我在供你。你們生來就是蘇家人，我對你們的規劃和培養是為了你們好。你現在不讀金融，可以，但明年必須出國留學進修。”

“還有你妹妹的事，她現在脾氣變犟了，隻聽你的話，你多教育教育她。”

蘇黎靜靜地聽她說話，等到電話挂斷，她在湖邊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落日餘晖傾灑在她的發絲上，本該唯美的畫面卻因她的孤獨背影而顯得寂寥。

秦舒奇送趙雨萱離開，還沒走出校門，就看見一個女孩鬼鬼祟祟跟着别人溜進學校裡。

等到女孩的臉暴露在光線下，秦舒奇看清她的臉後，和趙雨萱對視一眼，滿臉驚訝。

“那個人好像是蘇黎的妹妹？”趙雨萱驚呼。

“應該是。”秦舒奇又細細看了幾眼，肯定道。

高中的時候，蘇黎的妹妹在初中部讀書，偶爾會來班上找蘇黎。因為蘇黎和秦舒奇幾乎形影不離，所以她和秦舒奇的關系也很好。後來秦舒奇和蘇黎鬧掰，她左右為難，很少去班上找蘇黎，和秦舒奇的聯系也變少了。

她和蘇黎長得五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但是……印象裡蘇黎的妹妹是陽光淑女類型，很難把現在面前這個穿着潮流頭紮髒辮的女生和當初的她聯系在一起。

“舒奇姐！”看見秦舒奇，蘇璇的眼睛頓時一亮。“還有雨萱姐，能在這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

秦舒奇看了看她的周圍，問她：“你家人呢？”

聽到“家人”，蘇璇明顯不高興地撇下嘴角。“我自己一個人來的，來找我姐。”

“一個人？”秦舒奇皺眉，“你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知道的，是他們同意我來找姐姐的。”蘇璇有些沒底氣地說。

秦舒奇看出她在撒謊，但終究是别人的家事，她沒說什麼。和趙雨萱告别之後，她帶着蘇璇回宿舍。

路上蘇璇像隻小麻雀一樣一直說個不停。

“舒奇姐，你見過我姐了嗎？”小麻雀問道。

“當然，不然這大學那麼大，我上哪去給你找你姐？”

蘇璇點點頭，“也是，你們倆一個專業早晚會遇見的。我聽說大學的宿舍是按專業分的，我姐的宿舍和舒奇姐的是不是很近？”

“對。”

“等等，”秦舒奇發覺到了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和蘇黎是同一個專業？”

蘇璇沒作他想，順嘴說：“我媽因為我姐不去京城大學讀金融和她吵了好幾回，有一次她倆吵架提到你的名字，我媽說你也在江城大學讀法學。”

吵架？還提到她？

沒等秦舒奇多想，她就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拽了拽。她回過神來，低頭看見蘇璇捏着她的衣擺，有些害羞地說：“舒奇姐，我……我有點餓了。”

秦舒奇估計她從章城到這裡全程沒吃東西，現在路過學校的商業街，聞到食物的味道，所以饑腸辘辘。

“那就先吃點東西吧，姐姐請客。”秦舒奇拉着她的手，帶她進一家韓式拌飯店坐下。

飯上來之後，小姑娘确實是餓了，猛吃兩大口。

“你慢點，别噎着了。”

蘇璇的臉因為害羞而染上绯色，她點點頭，放緩了吃飯的速度。

秦舒奇見她吃得開心，便開口問道：“你和家裡人鬧别扭了嗎？”

小姑娘頓時耷拉着腦袋，停下吃飯的動作。

“我媽媽她什麼都想管我，不讓我穿我喜歡的衣服就算了，還不讓我和别人走太近，連女生都不允許。”

蘇璇很難過，“她天天在家裡說姐姐不聽話，甚至還說當初就不該生下姐姐，我一時氣不過和她辯駁，她就關我禁閉。我偷偷一個人跑了出來，突然很想見我姐，所以……”

“所以你一個人坐火車來這裡？”

蘇璇點頭。

秦舒奇沒想到蘇黎姐妹和她媽媽的關系原來這麼不好，看着眼前才不過十四五歲的女孩風塵仆仆來到這裡，她的心中湧上幾分心疼。

“雖然站在你的角度我能理解你，但是這麼做還是有些魯莽，要是遇到危險該怎麼辦呢？”秦舒奇循循善誘道，“下次可以先和你姐姐聯系，你這樣一聲不吭大家都會着急的。”

蘇璇乖巧地點頭，秦舒奇又補充道：“當然，最好不要有下一次哦。”

“我明白了，舒奇姐。”

秦舒奇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姑娘，心中有些不忍。且不說蘇黎見到她會不會指責她，等她回家以後，以她母親的性格，想必會被嚴格“教育”一番。

“姐姐……”蘇璇的聲音陡然響起，秦舒奇中斷自己的思緒，回過頭看去，蘇黎正在往她們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