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流年停下打量的動作,回頭看向他,眼神詢問。
“啊……這這——這就是原本的新娘子來着,聽他們說,因為難産而死的,很年輕的,是個學生。”
沒怨氣也沒有鬼魂的迹象……
那就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内,為了把現場保留下來,給後續的工作減輕一下負擔,流年沒再說什麼也沒再有什麼動作,離開了這間房子。
“所以呢,現在你們有什麼要做的,我要回去吃夜宵了,看了一晚上的行屍僵屍,我餓了。”
沒想到行屍僵屍還能給流年帶來下飯感覺的陳恕默默往白澈那裡靠近了一步。
“我去處理紙人,讓這個女孩回到自己的地方。”
“我我我——能跟着你過去嗎?到馬路邊上我就離開。”
如果流年白澈離開這裡了,那麼陳恕就是這裡唯一的活人……不是,唯一醒着的活人,他害怕……
流年點點頭,正想着把自己白貓抱起來回家洗刷吃飯,就看見後者極其利索地跳到了白澈的頭上,站穩之後,朝流年好聲好氣地“喵”了一聲。
“……”
流年倒吸一口冷氣,掐腰生氣地說道:“好啊,小五,你就和他待了不到三小時,就忘記是誰把你撿回來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嗎?”
“喵~”
(可他現在是唯一能和我溝通無障礙的人)
五條悟還有好多事情要問白澈。
“你放心,我會把他完好無缺地送回來。”
白澈也大概明白五條悟在想着做什麼。
“切~負心貓~”
流年沒再看那隻白貓,仰頭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說道:“滾吧滾吧,我先走了,真的好困。”
她擺擺手,往白澈丢了條自己家的鑰匙,打了個響指之後,瞬間沒了影子。
陳恕擡手扶一下自己的眼睛,驚奇地感歎了聲,看向白澈,欲言又止。
“别看我,這也是她自己有的本事,我們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能力的。”
流年沒有立即回家,而是被劉森喊去了他的小診所。
“我把那嬰兒的來源,大緻找到了。”
幾乎在外跑了一天的劉森精神很好,他看着眼前趴在自己桌子上好像沒什麼生氣的流年,有些嫌棄地拿起黑筆戳了一下流年的頭頂。
“我聽着呢,你說吧。”
流年說着,打了一個哈欠,直到被劉森拿起日曆書砸了一下頭,她才慢悠悠地坐直了身體,但雙眼明顯有些渙散。
“鎮裡一中有個女生,一年前不知為何退了學,然後據我打聽到的消息,她懷了孕,沒去正規醫院處理,而是自己偷偷生了下來,但是聽說是難産,孩子沒死,但那女生沒挺過來,孩子被養在女生父母家,因為孩子有先天的疾病,于是怕自己養不過來這孩子,他們就把這孩子送給了清甯村的神婆。”
流年問他:“你怎麼查出來的?這麼快?”
“這裡雖然偏僻,但地方小,消息很容易散開來,我查過那具嬰兒屍體,的确和我得到的消息一樣,有着先天性的心髒病,其實這一切可以說是巧合,剛好這嬰兒的父母找到我去看病,他們問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他們看見自己女兒回來了。”
“鬼?”
困意上湧的流年打了好幾個哈欠。
“我沒見到,你什麼時候去看看吧,還有鎮上的一中,聽說最近也鬧鬼。”
流年一臉生無可戀地撐在桌子上,道:“清甯村的事情才剛結束,收尾工作還沒好,工作報告也還沒寫,就又來新的任務了是嘛?”
“做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子的啦,而且,等你寫完你工作報告,得要到猴年馬月去?不過聽說你剛剛把清甯村給劈了,你這次怕是工資拿不到,還得倒貼錢進去。”
提到錢,流年立即精神了,她猛拍一下桌子,咬牙狠狠地說道:“我這是為民除害!”
“可你明明可以不用這雷式,你用這招,不就是為了省事嗎?”
“……反正要錢是不可能的,我很窮的!就那三瓜兩棗的,我還得養貓!沒錢!”
“把你屋子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賣了,就有錢了。”
說完一切消息的劉森面色也好了些,微微笑着看向有些發狂的流年。
“那更不可能,還有我那些花瓶瓷器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什麼叫瓶瓶罐罐啊。”
和劉森拌完嘴的流年在他那裡騙了一頓吃的,就罵罵咧咧地回了家,洗了澡之後就趴床蓋被子睡覺。
隻不過這些天下來,她完全改變了自己睡中間的習慣,留了一大塊空地出來。
這可不是留給那隻負心貓的。
睡前,她憤然想着,明天就去買個貓窩回來,不再讓那隻白貓爬自己床了。
也不知幾點,她懷裡鑽進來一隻毛絨絨的玩意兒,溫熱溫熱的,她眼睛撐開一條縫隙,對上那雙藍瞳之後,原本想說話的喉嚨忽然卡住了。
“……”
她認命地拉起被子,順帶動了一下手,換了個姿勢,讓那白貓躺得舒服一點。
這隻是太困了,沒力氣把這貓給推出去。
她迷迷糊糊地點點頭,覺得這理由不錯,用了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