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裡罕見的,來了幾輛印有警察警徽的車輛,在那棟即将要拆遷修路的房子那化糞池裡,挖出了一堆白骨。
還是人的。
這條村子幾十年來平平安安,風調雨順,鄰裡關系也不錯,一時間出了這檔事,幾乎全村的人都圍在了那警戒線之外,都在猜測着那堆白骨是誰的。
“不會是之前村裡失蹤的小孩吧?難不成他們不是被人販子拐走的,而是被人殺了丢進了化糞池?”
因為是省會的交界,山多樹多,那時候交通不發達,人販子也很猖狂,有一些小孩放學回家路上,一輛面包車經過就再也沒了小孩的消息。
到現在,村裡還有一些人家的小孩一直沒有消息的。
“不會吧?我那些年還用着這個化糞池來當肥料,當時除了一般化糞池的臭味,沒有另外的氣味啊?”
“我覺得你該害怕一下,畢竟警察還沒說這個人是什麼時候死的,要是咳咳——那你用來澆菜的東西就帶上了不幹不淨的玩意兒了。”
“……你還是閉嘴吧。”
警察在那棟房子裡仔細搜索了很久,也找到了分屍現場的地方——三樓的浴室。
那棟人家搬離村子的時間挺早了的,聽說自家已經許久沒用過的化糞池挖出了人骨,吓得連忙從外地趕了回來。
雖然這戶人家離開得早,但畢竟是在他家發現屍骨的,所以嫌疑還是有的,還是被請進局子進行調查,當地的警察很少遇到這種惡劣程度的分屍案,平日裡最嚴重的就是協助交警處理因為未成年飛車或者成年司機酒駕引起的車禍,所以這件案子派了省警過來。
對村民來說,這是來了大官,所以行為舉止上,也稍微地束縛一下自己,不過他們也害怕這件案子惹出什麼意外,也想着讓警察早點把案子給查完。
“對了,搬東西修路的時候不是諸事不順嗎?原來真的有鬼魂在作怪啊?”
“我覺得得請一下清甯村的神婆過來做一下法事,超度一下,誰知道那鬼會不會沖着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來啊。”
賣豬肉那裡,又成為了良花村的情報處,圍了一大堆的人。
也許是為了融入那些穿着暗色花紋或者灰色襯衫的一衆老奶奶老爺爺,流年今天穿着黑色T恤黑色長褲,懷裡抱着一隻白貓,蹭着其中一個老奶奶的瓜子,聽這些有着幾十年經曆的老人講訴故事。
小五在她懷裡軟綿綿地趴着,身後那長長的尾巴搖着,無意識地逗着旁邊一直想抓住它尾巴的小孩,那是其他老人家裡剛滿月的小嬰兒。
從這件化糞池屍骨案到其它村子出的靈異恐怖現象,什麼晚上關燈的時候看見一團黑影在床頭,什麼晚上經過神桌(一個拜神的地方,經常是在一棵幾十年甚至是拜百年的樹下,沒有正式廟宇的遮擋,逢年過節或者家裡有喜事喪事,除了要拜村裡的廟宇,這些地方也要供奉)看見了白影——
還有就是什麼聽到自己房外有腳步聲(這個提出來的人被别人勸着回家檢查自己有沒有丢的東西)
流年聽了一上午,直到大家都散了,回家吃飯,她才晃悠悠地抱着白貓回了家。
“話說,我剛剛聽花奶奶說,家貓就是拿一些吃剩的飯菜喂着就行了,你怎麼不是啊→_→”
流年看着面前埋頭在盆子裡吃着自己拿半鍋骨頭湯的貓,這貓剛剛還吃了她辦一大碗米飯,還會吃其它菜混着米飯一起吃,這貓是要成精了,吃的不是什麼天地靈氣,而是她家米飯。
一頓飯下來,三分之二都進了這貓的肚子裡頭。
“怎麼養貓。”
飯後,流年在某一款紅色軟件上查找養貓指南。
“哇靠,你們貓吃的比我都好!”
看着那些什麼貓糧貓爬架逗貓棒還有幫貓洗澡的東西,花裡胡哨的,一看價格,流年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這堪比皇帝養的貓啊……”
流年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小五,後者正在盯着播放着午間新聞的電視機。
“如何養家貓,不是,換一個,如何散養家貓,隻要不死了就行。”
在她刷着手機的時候,她口中堪比皇帝貓的白貓,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電視機裡播放的有關日本涉谷大範圍房屋倒塌事件。
一閃而過的畫面,他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刺啦——”
流年被這刺耳的聲音驚得從手機裡面擡起了頭,望向了聲源處。
隻見白貓一臉無辜地站在電視機旁,而已經切換畫面的電視機屏幕上,赫然多了一道劃痕。
“啊啊啊啊祖宗!你是我祖宗!”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1”,流年終于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裡拎着白貓的後頸皮給帶到了自己面前,剛剛在她家裡,上演了《貓和老鼠》翻拍版《人和白貓》。
“喵~”
小五朝她張開了雙臂,如同剛剛她找的視頻裡貓咪撒嬌的模樣,但盯着那雙藍瞳,流年知道它絲毫沒有悔改之心。
“對我用這一招沒用。”
流年切了一聲,偏頭看了一眼時鐘之後,也知道自己該去辦事了,便打算把白貓放家裡。
“你好好在家,别給我搞事了,不然我今晚把你綁在那紙盒裡頭。”
不顧那白貓的掙紮,流年伸手關上了那鐵門,聽着裡面刺耳的貓抓聲,流年心情甚好地朝裡頭擺了擺手。
這個時候雖說已經入秋,十一月份了,但是這裡中午還是很炎熱,太陽毒辣,這裡村子一點到兩點之間,村民大多數都會午睡,這時候,村子是最安靜的。
繞着小路,流年很快就來到了劉森口中所說的,東面山底下門口種着一大片雞尾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