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光幕難得沒有出現兩人，可救世主倒黴的被攝魂怪找上門的畫面根本讓德拉科提不起一點精神。

“你不許走。”

等盧修斯離開，德拉科又擡手拉住了小女巫，灰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有些暗淡，但語氣依舊強硬，“你明明答應要和我好好培養感情了，你不能騙我！”

莉莎小聲回應，“我沒有騙你，但我也說過，我們的未來不一定會和光幕裡一樣。”

“所以，即使過了這麼久，你仍然一點都不在乎我。”

甚至都牽扯不上一句喜歡或者不喜歡。

德拉科心裡煩躁，但更讓他煩躁的是，即便如此，他居然還在想怎麼讓這個沒良心的女巫趕緊喜歡他！

他并不缺愛，但見識了光幕裡的可能，就對她的那份愛開始執着。

特裡勞妮說他對她的感情根本算不上愛情，可感情哪有那麼明顯的分界線。

他想要這個人完全屬于自己，并且他遲早會愛上她，這就足夠了。

“你别想背着我離開！”德拉科語氣依舊強硬，隻是惶恐的眼神出賣了他。

莉莎低低地歎了口氣，“我不會不管你的。”

“我要的不是這個，特裡勞妮！”德拉科極力壓制着音量，但仍然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可當看到小女巫微微蹙起的眉頭，又連忙反應過來。

“莉莎，我沒有兇你，”他松了勁，另一隻手也攀上小女巫的胳膊，放輕了聲音，帶着隻對親近之人才會顯露的委屈，“我隻是覺得我們該一直在一起的，可你總想抛開我。”

一開始的拒絕，後面的争執，兩人的關系如今好不容易走上正軌，可她卻想着偷偷一個人離開。

“我沒有偷偷，我什麼都沒瞞着你。”

可那雙灰色眸子的主人眼裡明晃晃的顯示着‘你有’兩個字。

莉莎一陣頭疼。

“馬爾福，你站在我的角度考慮過嗎？”莉莎的語氣無奈，“那個光幕，我除了收獲一個現在根本不熟悉的你，剩下的一切都看起來極了。”

“我被囚禁，控制，擺布，這一切比我目前在霍格沃茲生活的經曆的還要讓人讨厭。”

莉莎覺得既可笑又可悲。

她居然能在未來過得那麼憋屈。

“過去的一年多時間，我吃不好睡不好，在學校被人欺辱嘲笑，為了報複她們不得不放低姿态，去裝樣子，你敢相信，韋斯萊一家住的房子還沒我平時一個人住得地方大嗎？”

“我付出了這麼多，就為了能安安穩穩的度過剩餘的這幾年求學生涯，現在卻告訴我，我的未來遠比現在還要糟心，你覺得我應該開心嗎？”

“如果光幕裡那一切就是真正的未來，你覺得那值得我開心嗎！”

莉莎越說越暴躁，最後甚至有些不管不顧的奔潰，“我讨厭這座城堡裡的每一個人，讨厭在這裡生活的每一天。”

“我想離開有什麼錯！”

終于說出口了……

一年多了……

莉莎眼睛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盛滿眼眶。

她立刻偏開腦袋，低垂着頭。

這段時間她壓力真的太大了，光幕的内容和自己的秘密聯合起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馬爾福一樣腦子裡關于感情的事情占領高地，可她不能……

許多事情，她連個可以訴說的對象都找不到。

德拉科呆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想像光幕裡的自己一樣抱一抱她，再說點什麼哄她開心，可他終究不是那個人。

這種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德拉科心頭一緊，有些恐慌。

“莉莎，别哭……”

這句話顯然沒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一顆晶瑩的淚水瞬間從小女巫臉頰劃過。

德拉科掏出手帕，幹巴巴地遞到小女巫面前，張了張嘴，頭一次覺得自己嘴笨的要死。

莉莎也沒指望他能安慰自己，事實上，光是聽完她的這些話并且不外傳對她來說就已經很難得了。

“回去吧。”

用手背抹去眼淚，莉莎轉身離開。

——

霍格沃茲城堡的地牢不同于其他樓層明亮，陰暗潮濕是它從未變過的特點。

莉莎靜靜地坐在休息室裡，看着那幾扇無法打開的窗戶。

“在想什麼？”

德拉科坐在小女巫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已超過朋友的界限，隻要一動，他就能碰到小女巫泛着涼意的肌膚。

“發呆，”莉莎喃喃回應，“我感覺自己好久沒像這樣放空大腦了。”

或許這要歸功于昨晚的奔潰傾訴，莉莎隻覺得壓在心頭上的那一層陰影淡了不少。

“莉莎。”

德拉科輕喊出聲，莉莎呆呆轉頭，眼神卻依舊是渙散的，這副乖巧迷茫的樣子讓他心裡有些心疼。

“如果爸爸回信說可以的話，我們一起轉學去其他學校吧。”

藍綠色的瞳孔聚焦，雙眸逐漸泛起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