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

莉莎驚奇地看着主動坐在斯萊特林長桌上的女孩，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故意打趣道：“都主動坐到這了，吃完飯要不要去斯萊特林休息室坐坐？”

看着絲毫沒被哈利影響心情的兩人，赫敏心裡松了口氣，又莫名地多了幾分惆怅。

但很快，她就接上了小女巫的問題沒好氣地說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帶你去格蘭芬多休息室轉轉。”

“也不是不行，不過德拉科得陪着我，我怕我罵不過那些人，回來把自己氣死。”

赫敏‘噗嗤’一聲笑了。

德拉科撇了撇嘴，“格蘭芬多休息室有什麼好看的。”末了又說道：“要去的話，你到時候就站我後面随便掃一眼就行了，肯定沒什麼有意思的。”

這下輪到莉莎笑了。

“你怎麼這麼好呀，”她抱住德拉科的胳膊湊過頭去搭在他肩膀上，一雙眼睛因為喜悅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德拉科傲嬌地哼了一聲，“那當然，你做什麼我都陪你。”

赫敏看着兩人親親熱熱的樣子，又想起還在生悶氣的那位，無奈地搖了搖頭。

鄧布利多會包容哈利的許許多多，可眼前的兩人卻不會。

即使他們之間有着牢不可破的誓言，可自從鄧布利多去世，一切就不一樣了。

“所以，讓伏地魔來霍格沃茲就是最好的辦法嗎？”赫敏小聲開口詢問。

對于這個問題，莉莎一點也不意外聽到。

她之前就和德拉科讨論過這件事，對于哈利幾人的态度也早有預料，對于少年的反抗自然也有她的應對方式。

莉莎帶着笑意轉過頭來，“什麼是最好？你們希望的結果都是那個人既能徹底死去，其他人又能保住性命，赫敏，哪有那樣好的事情呢？鄧布利多都做不到呢。”

赫敏抿了抿嘴，猶豫了半晌才小聲開口。

“可這次犧牲的如果是小巫師們的話，你恐怕會遭遇更多的麻煩。”

莉莎驚訝地看着她，德拉科輕輕嗤笑一聲，也帶着玩味的表情看着對面的女巫。

赫敏頓了頓，尴尬中帶着些許不好意思，“我當然也會站在你的角度多考慮考慮。”

畢竟如果一定要在霍格沃茲裡找一位和她關系不錯的女巫，她想也隻有眼前這位了。

她心裡是把莉莎當朋友的，但為了不觸及某人敏感的神經，這話也沒必要說出口，畢竟被當做朋友的本人也沒多在意。

是的……赫敏清楚的知道，莉莎不在意這些。

不僅是這些，她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不在意。

莉莎抱着德拉科的胳膊，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原本向上揚的唇角一瞬間落了下來，委委屈屈的，“這的确有些讓人心煩。”

做一個先知真難，一些明明不該她承擔的輿論壓力，卻被她盡數接受，鄧布利多的死亡是這樣，即将到來的霍格沃茲大戰也同樣如此。

德拉科輕聲哄着懷裡的人，“那些人我都幫你記着小賬，找到合适的機會我們就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能怎麼報複，”莉莎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們還能讓他們混不下去嗎。”

德拉科低聲在莉莎耳邊說了些什麼，赫敏沒有聽見，但從小女巫微微放光的眼神裡不難看出，她聽到了一些好辦法。

馬爾福……

赫敏一言難盡地看着這位曾經十分熱衷和他們對着幹的男巫，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用這樣的方式在暑假前結束戰争，”赫敏把話題拉回來，仔細詢問，“是不是就可以讓犧牲達到最小？”

莉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種事即使是我也無法預測。”

她承認将戰場搬到學校對許多小巫師們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可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憑什麼為他們考慮這麼多，她對霍格沃茲好感度這麼低，對裡面這群人也沒多少感情。

“但這種事拖得越久死得人隻會越多，我不會勉強大家，不想留下參戰的随時都能離開，”莉莎的表情恢複平靜，“我也不會承認戰争以來一些人的死亡和我有關，所有的惡明明都是因伏地魔而起，大家的錯怪未免太無道理。”

“所以戰後，如果有人敢指責我……”莉莎停頓了一下，笑了，“我一定會報複回去的。”

是的，她完全了解這兩人心裡的小邪惡，不過赫敏覺得這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甚至一想到明明眼前的小女巫做了那麼多，還被衆人想要要求更多是，心裡泛起一陣細細密密的酸澀。

赫敏舔了舔嘴唇，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那份記憶不光哈利看了，斯内普、她還有羅恩都看了。

莉莎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她不光在戰前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戰中更是幫不少人擋住了攻擊。

也許是當年擋在自己身前的那些白鴿讓赫敏印象過于深刻，一想到莉莎被衆人逼成這樣子，赫敏不由得有些激動。

“他們怎麼能這樣，明明沒有你情況才會更糟糕。”

“真有意思，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德拉科冷笑一聲，“你們格蘭芬多的人不大多數都和那些人沒什麼區别嗎。”

赫敏瞪了他一眼，到底沒說什麼話反駁。

莉莎哭笑不得，但也有些欣慰，“天賦是原罪，西比爾那個半吊子做出一個預言就被鄧布利多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了十幾年，從我天賦覺醒的那一刻，恐怕就已經注定要承受這一切了。”

“是他們太貪心了，”赫敏憤憤道。

赫敏不敢深入多想，總覺得莉莎聖誕假期在魔法部參與戰前會議的那幾天一點也不輕松。

總有人要犧牲，可因為先知的存在，這個需要犧牲的人突然變成可以不用犧牲的那個的話……一切就變得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