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餐廳後吳汝賢與鄭成燦已經在了，我不想坐中間空出的位置，搶先一步選了最左的座椅，下一秒在對面拉開坐下的是田柾國。我平靜地回以一笑，倒是他愣住。

生日的主人公是鄭允秀與鄭成燦，對此無奈坐了中間位的樸綜星有些坐立不安，鄭成燦給對方邊遞水杯邊問，“Jay怎麼了？”

“沒事。”他搖搖頭，勉強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大家有什麼忌口嗎？”點餐的是鄭允秀，她出聲的那一刻我的鞋尖似乎被人輕碰了一下，我猜隻有對面那個家夥才有這種閑心思，于是裝作沒有感知地喝着玻璃杯中的涼水。

“我不吃猕猴桃。”田柾國看着鄭允秀打勾的一欄，小聲說。

鄭允秀很簡單“哦”了一聲就劃掉，我目光略微偏移，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圓滾滾垂下的腦袋。其實餐廳又不會把整顆帶毛的猕猴桃端上來，不至于引起我過敏的地步，田柾國這樣說倒和他原本的形象明顯出入。

“最近口味變了，所以不能吃猕猴桃。”他仿佛感應到了我的心理，補充道。

“沒事，人的口味一直在變的。”鄭允秀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說出口的話卻像雙層含義。

當菜上桌時我才意識到了鄭允秀的用心，都是一些可能會引起争議性的關注點，蘇子葉、水煮蝦等。

“玩折手指的遊戲嗎？”不知道是誰提議的，我表面沒什麼起伏，下意識拉了下衣袖内心輕歎氣，隻是吃一頓晚餐卻還要想着制造各種份量，完全是綜藝人的地步。

下午在咖啡店吃過甜點後也不怎麼餓，我大概嘗了幾道菜的味道，老實舉起左手。

“X在現場的請折一根手指。”樸綜星率先發問，剛嚼完嘴裡的東西放下筷子，和餐碟碰撞出清脆一聲。

不折的話太過明顯了，現場唯一不在男嘉賓隻有李柱延，我快速觀察着每個人的動靜，餘光裡掃到田柾國也折下一根手指，條件反射跟風收起拇指。

“呀…有人絕對在演戲吧。”鄭允秀迅速察覺出了不對勁，連忙追問，“有換乘或者複合的真實想法請折手指。”

沒有人有動作，“這一局算是作廢了嗎？”吳汝賢打量着大家還是同樣的起步點說。

我始終側着臉對田柾國，也就一覽無餘樸綜星的選擇，他沒有折手指。果然鏡頭前的大家都在演戲，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判斷。

“我可以中插提問嗎？”鄭允秀突然看向我。

“這好像不是真心話環節吧。”我讪讪抿着嘴角的笑意，卻還是抵擋不住她的好奇心，是替尚羅璟問的嗎？又還是田柾國與鄭成燦？為什麼隻針對我一個呢。

“想知道頌恩來參演節目的原因，好像對什麼都很淡然，真期待會有什麼事情撥動你的心。”鄭允秀的話音落下，幾道視線也随着投遞到我的臉龐。

我聽着田柾國低頭裝作不在意地喝着湯，勺柄敲在碗上的聲響卻在此刻變得突兀。

“我嗎？”我盯着鄭允秀的眼睛，手背撐着下巴，“撥動我的心啊？出現就知道了，現在的話好像沒有什麼感受，至于參演節目——聽公司的安排而已。”

鄭允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着把話語權讓給我，“頌恩來攻擊吧。”

“今天過生日的人請折一根手指。”我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面露單純。

我從來沒認為自己是乖孩子，平常沒什麼情緒流露就看着很好欺負嗎？不是啊，我其實内裡也藏着惡種。

“啊…我好無辜的。”鄭成燦緩和氣氛笑出聲感慨，而後語氣試探性地問，“我可以攻擊了嗎？”

“當然可以。”吳汝賢附和。

“去過南山塔兩次及以上的請折一根手指。”

我和吳汝賢都利索折下了一根手指，幾秒後田柾國也折了。

“為什麼這麼猶豫啊？”吳汝賢盯着他發問，敏銳聞到了一些八卦的味道，“上一個問題好像也是思考了一下才折的。”

“我腦子轉得太慢了。”田柾國喝了口酒蒙混過關，吳汝賢盤問他的間隙我與另一端的鄭成燦遙遙對視，他不折手指是因為自己是提問者又還是因為真的沒去過呢？

兩次的量詞設置得格外特殊，因為我清楚，第一次去南山塔是我和他還有羅渽民一起的。是17年的夏天，羅渽民病休、鄭成燦未公開、我還在搖搖欲墜的女團企劃中掙紮，劉揚揚和幾個新來的練習生孩子提議，一起去南山塔挂鎖許願吧，也當是散心了。

如果是第二次，那就說明誰回去找鎖了又或是許了新的心願。我下意識抹了一下幹澀的眼角，盯着桌上完全沒有人動的蘇子葉走神。李柱延把我的眼藥水塞在哪個隔層了，我的思緒開始亂跳。

“你要吃嗎？”樸綜星注意到了我的視線，我很快搖頭。

“今晚會給我發信息的請折一根手指。”田柾國的攻擊剛說完就遭到了鄭允秀的強烈抗議，她一邊折下手指一邊吐槽，“你這也太有指向性了。”

和田柾國今日約會的是鄭允秀，他難道奢望别人會做出什麼選擇嗎。

“結束節目後還有回歸活動的請折一根手指。”除了提問的吳汝賢和我大家都折了。

我頓時疑惑，“Kilometers不是官宣了新的回歸嗎？”

“啊…這個。”吳汝賢神秘地眨了眨眼，“暫時保密。”

她不參加回歸嗎？我倒吸了一口氣，聽見鄭允秀輕笑，“我隻剩兩根，絕地反擊的時刻到了吧。”

同樣隻剩兩根手指的還有田柾國，她照搬了同樣的問法，“今晚會給我發信息的請折一根手指。”

果不其然，出于禮節性，田柾國不得不折了。

“會給我發什麼呢？”鄭允秀故意扭頭，望着他的眼睛追問。

“生日快樂。”田柾國莫名其妙又折下一根手指，說着，“我輸了。”

生日快樂…像是一根刺梗在了我和田柾國之間，我說過不會送給他的祝福語，我和田柾國最後發送的一條信息。

“吃蛋糕嗎？還是吹蠟燭許願啊？”吳汝賢看了眼鄭成燦，而後詢問鄭允秀的意見。

田柾國不動聲色将那盤蘇子葉移到角落，拿出了和鄭允秀一同在蛋糕店制作的蛋糕，餐廳配合地關了燈，隻剩下蠟燭搖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