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什麼好兆頭。

荒廢的遺址通常象征着危險的過去。

比起遺址，更加讓人不自覺謹慎的是，這裡布置的太幹淨、太整潔。

像是福利分房等待入住一般。

并沒有倉亂撤離的痕迹。

這裡的武器庫儲備得更像是蓄謀已久，蓄勢待發。

免費的午餐通常象征着危險的未來。

我突然有點明白，夜明珠在這裡的作用。

如果是長途奔襲遠道而來，這裡就是最快的運兵甬道。

夜明珠就是烽火信号。

魚骨，如果不僅僅是開門機關的話，還有可能是什麼法力補給站。

一整個精兵強将，勢在必得的大棋。

誰如此舍得在這個沒有孫悟空大鬧天宮就沒有知名度的小小花果山重金投入？

我望向孫悟空。

他一臉平靜，仿佛早就知道這些情況了。

“？上輩子也是這樣嗎？”

“恩，水簾洞洞天，應有盡有。”

“你不覺得奇怪嗎？白撿便宜？”

“當時通臂猿師說，誰進去誰稱王，我以為是誰的遺産。”

好好好，錢财不問出處是吧。關中王。

不過，人在幸運上頭的時候确實很少會思考，運氣的來源和代價。

何況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是小小少年。

雖然現在也是少年模樣，但是經曆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了。

少年老成的腹黑派現在是。

不過，既然如此熟悉，那他剛剛小心謹慎些什麼？搞得我以為有什麼機關？

還是說，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勁在哪？

“上輩子你有被魚骨吸住嗎？”

“沒有。才發現的。”

“那你們怎麼過來？”

“強健的就靠藤條蕩過來跳過來，瘦弱的就等藤條編成索橋。”

“所以現在的水簾洞，還有很多盲區我們不知道。”

“恩。不過不要緊。”

“？怎麼不要緊？那啥要緊？”

“之前敵暗我明，現在總算是知道對手是誰了。”

“是誰？”

“東海。”

他望着我緩緩吐出這兩個字，像是宣戰的威懾，也像是複雜的探底。

瞳孔黝黑，看不見底，我猜不出他的想法。

隻覺得心裡一咯噔。

就知道平白無故化人就是會有一些副作用。

還借助了一些外力捷徑就更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别最後，确證自己是東海一族，然後身份暴露被抓回天庭之前還得被孫悟空暴揍一頓。

那是醜話說在前頭吧。

雖然緣分總是要散的，西遊記九九八十一難先不說，以後的五百年五指山咱就是也不會一路同行。

但是情誼還是不希望驟然斷裂。我沒有想要傷害他。過去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我轉開視線，開始提前打預防針。

“我不知道這些安排。”

“恩，不然也不會被吸半天。”

？我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不對。這個也字，很奧妙。

我回過頭，隻見他笑得釋懷，笑得使壞，仿佛腦海裡又回到一隻烏龜被黏在牆上下不來的畫面。像是被一巴掌扇進去，摳都摳不下來。

但是我不覺得好笑了。

也不覺得幸運了。

我深吸一口氣，視線又兜了出去。

一邊問話，繼續一邊打量觀察水簾洞的空間設計。

“所以你把魚骨給我就是在試探我？試探我這次會不會也跟你一樣被攻擊？就跟之前吃海帶水草沒法力一樣？”

我語氣克制且平淡，但是越裝作漫不經心，就顯示我越在意。

格局小，很敏感，沒辦法。

我走向石壁，摩梭着，不想看他的表情。

他也察覺到我的異樣，回道。

“烏龜海上來，是你本家的話也不稀奇。我沒事你也會沒事，何況它不是幫你化形了嗎？“

“是，我還得感謝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參與，跟你沒關系。别擔心。”

“如果我說有關系呢？”

他沉默了。

“果然吧，你就是在試探我，并且防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