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乾坤袋是根據主人的指令往外倒東西的，她到時候取出些自己用不到的寶貝當船票。

船夫聽她這麼一講，心裡微動，一道平靜卻暗含威壓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一個激靈，暗中擡眸，正對上明子安那雙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緒的眼睛。

“我不要你的寶物，”船夫立刻拒絕，“這樣吧，你們先上船，幫我去河裡抓兩條白魚我就送你們去城裡怎麼樣？”

這下城主總該滿意了吧，讓龍去抓魚，那跟白送也沒有區别了，就是不知道城主為何要多此一舉，船夫暗中瞧了眼姿容嬌美的少女，莫非是為了哄小娘子？

“這怎麼行？”

舒瑤搖頭，這江水黑黝黝的，像是受到了污染，裡面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萬一有什麼變異怪物怎麼辦。

“那要是我們沒抓到怎麼辦？”

她還想跟船夫讨價還價，明子安摟着她的腰把她往船上帶。

“好，我們答應了。”

“你怎麼能随便答應呢！真到了江上我們就受制于人啦！”舒瑤睜大了杏眼，想反駁又怕給船夫聽到，隻能壓低了聲音小聲在男人耳邊說。

她的力氣沒有他大，腰間的手臂像是鐵箍，直接将她提着往船上走，她也不好掙紮太過，萬一船夫真生氣走人就完蛋了。

“沒事，我去抓就好了。”明子安在她耳旁道。

舒瑤被迫上了船，船上加了兩人，在江面上晃晃悠悠，仿佛随時都會翻船，她吓得摟緊了明子安精瘦的腰腹，船頭的燭燈晃得更加厲害。

“你們兩個到船尾去，咱都站在船頭一會兒翻船了。”船夫趕人道。

其實不會翻船，是他不想和城主待在一起，總感覺像是上級的官老爺下來視察，尴尬的慌。

明子安擡眸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抱着舒瑤往船後方走。

這艘船的中間用竹編搭了一個拱形的敞篷，篷内還擺着一張木質的案幾，上面有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旁邊擺着一個小爐子，紅彤彤的炭火在爐中跳躍，古樸的茶壺穩穩坐在爐上，水汽袅袅升起，茶葉的清香彌漫在篷内。

“這老頭還挺會享受。”看到這些，舒瑤嘟着嘴巴喃喃自語。

“咱們就坐在這兒吧，外面風大。”明子安放開舒瑤，彎腰進了敞篷，撩開衣袍，坐在案幾旁的矮凳上，還往裡挪了挪，示意舒瑤坐在他旁邊。

舒瑤一手摸着下巴，用眼睛量了量兩邊的距離。

明子安坐在靠近船後方的位置，老頭在船頭，可以，船的平衡沒被打破，于是她也提着裙擺，躬身坐在他旁邊。

“你一會兒怎麼去抓魚啊，就算有魚竿咱們也不一定能釣到白魚，那大爺知道咱們釣不到白魚，指不定就把咱們丢下河喂魚了！”舒瑤扁了扁嘴巴，有些喪氣。

“你别擔心，一會兒我去抓就好了。”

明子安提起茶壺，往茶盞裡倒茶，滾燙的茶水傾斜而出，琥珀色的茶湯色澤溫潤，清香四溢，他将茶盞擺在舒瑤面前。

舒瑤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有些燙，她又把茶盞放下了。

“可是你還受着傷啊，都不知道你傷好了沒有。”她扭頭看他，語氣惆怅。

她在關心他，明子安忍不住揚起唇角。

……

小船晃晃悠悠的前行，船夫回頭看去，見那兩人都沒注意外面，他撇下船槳，坐到船頭，用靈力驅使小船快速從江面上掠過，船頭的燭燈也穩穩的挂在杆上不再搖晃。

老頭坐在船頭，解下腰間的葫蘆酒瓶，優哉遊哉的喝起酒來。

這江面這麼大，船又這麼小，每日來回擺渡，靠的自然不是他手動劃船。

江風拂過他的蓑衣，棕榈樹的葉片被吹得獵獵作響，老頭眯着眼看江中央的位置，絲絲縷縷的水波在江面上蕩開。

他心中一振，興奮的對篷中人喊道：“女娃娃，該你們出來抓白魚了！”

篷中都快睡着的舒瑤被這聲音吵醒，她把頭從明子安的肩上擡起，眼神還有些朦胧。

明子安心中不悅，但面上仍是平靜溫和的樣子，他對少女道：“沒事，我出去抓就好。”

“我和你一起。”

舒瑤纏着他的手臂不放開，明子安隻好帶着她一同出去。

江風吹得人衣裙簌簌，船夫指着江中間的位置手舞足蹈：“就是這兒，白魚就在這裡！記着啊，你們答應了我要抓兩條！”

以他的能力，抓白魚還要看運氣，但是城主出手，就是把白魚滅族都隻是動動手指就能做到的事。

“大爺，你這魚竿在哪裡啊？”舒瑤問船夫，風太大，發絲都被吹到了臉上，她一開口，就有頭發鑽進嘴裡，她隻好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撥頭發。

她原本以為沒法控制釣到的品種，沒想到船夫竟然有指定位置，那這就好辦了。

船夫搖搖頭：“這魚沒法釣。”

舒瑤正要問為什麼，明子安已經脫下了外面的那件黑色的大袖衫，他把衣服遞給她，語氣溫和：“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話畢，不等舒瑤反應，他縱身躍到了江裡。

江面當初一圈圈水波，舒瑤伸長手臂連他的衣角都沒摸到，不受控制的瞪圓了雙眼，琉璃般的瞳孔縮緊。

船夫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安慰：“别怕，對公子來說，抓魚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