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妖解釋道:“因為最初被當成祭品的是她,她說她想活命,把弟弟換給我。我為了交差,也就收了她弟弟,沒有取她性命。”
褚采霧曾聽說,凡人重男輕女,把馮娣當成祭品,是有可能。
馮娣憤恨不公,為了活命,本沒有錯,但她也傷害了自己的親人。
世事哪有什麼對錯,立場不同罷了。馮娣想自己活命,她家人想留住兒子。
褚采霧喃喃道:“那我們先回去整頓吧。”
池策擡手,金光乍然聚集,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團,毫不留情地向笛妖甩過去。
未等笛妖尖叫,那笛妖早已變成了一支笛子,掉落在地上,眼前的結界轟然消失,天光微亮,林子中彌漫着薄薄的涼霧。
褚采霧目瞪口呆地盯着池策,她反複回想剛才的畫面,池策竟然能直接把笛妖打回原形,那豈不是也能把她打成茴香?
褚采霧拽着殷濯的袖子,躲在殷濯身後,偷偷瞄着池策。
池策不明所以:“看什麼,我又沒把笛妖殺了。”池策向前邁了幾步,彎腰撿起笛子:“我們回去。”
殷濯微微側頭,小聲問道:“怎麼了?”
褚采霧搖頭,緊緊貼着殷濯的胳膊,林中濕冷透骨,池策動不動把别人打回原形,她就更冷了。
三人穿過林中薄霧,忽然藍霧彌漫,一個遊蕩的女鬼攔住了他們:“把笛妖留給我,否則休想過去。”
褚采霧見過這個女鬼,就是那個藍霧歌姬,果然和笛妖是一夥的。
池策手中的笛子不停晃動,笛妖喊道:“不要把我給她,求求你們不要把我給她!”
三人皆是一懵,這笛妖和那歌姬不是一夥的嗎?
歌姬恨道:“它剝了我的皮,用了我的臉,我不能放過它。”
褚采霧頭皮發麻,這笛妖貪得無厭,手段兇殘。
殷濯看向歌姬,道:“此事與魔族子民息息相關,由不得你。”
歌姬“啐”了一口,沖向褚采霧,扼住她的脖子。
褚采霧脖子被掰的咯吱作響,疼痛蔓延頭顱,又是一股窒息感。
她是最弱的,什麼法術都不會,每次都被人欺負,憑什麼……她好想把歌姬碾在腳下。
殷濯周身白氣大盛,仙力盡數傾瀉,大片仙力化成長針,飛速穿過歌姬,将歌姬魂魄紮的粉碎。
歌姬魂魄一點一點消散,含恨道:“她是罪人,你們救她會後悔的……”
罪人?褚采霧想起一個地方,那裡到處都是血,無數生魂被炸碎,其中好像就是以她自己的血為引子。
可她也不想被抽血,并非她想炸碎那些生魂,那些生魂和她一樣,弱小不堪,任人宰割。
褚采霧不想再坐以待斃了,她一定要修煉法術,去救這些生魂。
殷濯拍了拍褚采霧,晃了晃手:“怎麼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褚采霧回過神,她沒被吓到,但是每次都要被殷濯保護,她不想這麼弱,緩緩道:“沒,我膽子大,我們快回去吧。”
池策補刀:“吓的魂沒喽。”
褚采霧瞥向池策,她并未說話,心裡暗自下決心,她褚采霧絕非昨日阿鬥。
藍霧瘴氣已散,那刁滑的鎮長倒是變得大方,送上一堆瓜果以及人參補品,他把池策奉為座上賓,池策也不理會他,又轉過來問殷濯。
褚采霧自然是沒有話語權的,誰料,殷濯竟說:“送上幾盤烤鴨即可。”
褚采霧最愛吃烤鴨了,殷濯這也能為她想到。
她更加下定決心,要修煉成茴香大妖,保護糧票!還有,幫殷濯補身體,增仙力。
褚采霧一路跟着殷濯回房間,眼睛一直雪亮雪亮的,從來沒有離開殷濯。
池策咬牙:“某茴香被賣了還要幫别人數錢。”
褚采霧:“胡說,殷濯才不會賣我。”畢竟,隻有她賣糧票,哪有糧票賣她的份兒?
池策看向浴桶:“可不好說,去仙界就把你賣了。”留下一句話,池策便要回房沐浴。
殷濯叫住池策:“此事你去仙界調查,我還有入魔任務沒有完成。”
褚采霧忽地想起來,助瑞辰仙君入魔,的确是個大麻煩,可她也想調查血奴,必須要去仙界。
褚采霧堅定道:“我也要去仙界查。”
殷濯詫異地看向褚采霧,他絕對不能允許褚采霧離開自己的視線,因為他絕對不能暴露仙族的身份。
分歧愈來愈大。
去仙界,還是留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