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輕輕用手肘碰了碰虞戍。
虞戍微擡起下巴,有些不悅:“太子殿下這是何意?可是瞧不上我妹妹的一番好意。”
季疏淺在心裡暗笑,真是狡猾啊,甯越要收下這糕點,就是對她這個未婚妻不敬了。可要是不收下,那就安上了一個神族自視甚高的名頭,左右為難啊。
“公主,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父帝年前收到的某族的禮物中摻了毒,他現在禁令擅自收這些,我身為太子自然不能忤逆。”
他話一出,虞戍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誰不知道年前摻了毒的禮物是他們妖族送的,雖然沒查出是什麼人幹的,但這不是意有所指嗎。
他緩緩挂起一個笑容,看起季疏淺:“公主殿下,能否小叙一會?”
她正感歎甯樾這聰明的話術,突然被喊到?她怎麼不記得珈若和他有什麼舊可叙。
她涼涼擡起眼皮:“這裡都不是外人,太子要不就在此處說?”
虞戍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我有事要單獨和公主說,借一步可好?”
季疏淺倒是沒想到她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他還能糾纏。
不過今日的情形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兄妹倆一個沖她來,一個沖甯樾來。
不難想通,如今三界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魔界最強,其次便是神妖兩界。魔界公主和神界通婚,而甯樾這個神族太子一旦和她完婚,那妖族便會更加式微。
季疏淺在心底道,妖王好算計,虞戍要是和她聯姻那妖族就得了酆都勢力,虞落和甯樾聯姻便能三界制衡。
她淡淡道:“好。”總歸他說什麼也就一句拒絕的話。
正像外走,甯樾一隻手擋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虞戍:“宴會雖是自由時間,可也由不得太子擅自離席。
一邊甯瑈轉了一圈黑溜溜的眼珠子,拈住季疏淺的袖子:“姐姐,你很少來神界,我帶你去認認人吧。”
季疏淺見她如此淡淡一笑:“好。”說罷就由着甯瑈拉着她的手走了。
甯樾見他們走了放下手也準備離去。“慢着。”
甯樾微微蹙眉轉過身:“太子殿下還有何事?”
虞戍冷笑一聲:“虞落你去陪陪母後他們。”
聞言虞落甩了甩輕紗水袖,冷哼一聲走了。
虞戍的目光看着遠去的虞落,幽幽地回到甯樾身上:“就我們倆了,我就直說了。”
“你和酆都公主的婚約不過是上一輩定下的,她可是未來的酆都大帝,你覺得屆時,她還會在乎你這一樁婚約嗎?”
甯樾低頭輕笑一聲,随後冷冷道:“酆都公主要是想解了這樁婚約,我和母後絕不會阻攔。”
他看向虞戍:“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想靠着婚約謀利嗎?”
甯樾沒等他回話就道:“失陪。”留下虞戍在原地磨着後槽牙吱吱作響。
“姐姐,這個是我的二哥。”甯瑈興沖沖拉着季疏淺到下一階處,眼睛亮亮地盯着元容與。
銀袍束冠的男子笑着起身:“久仰公主大名。”面龐溫潤如玉,要不是季疏淺知道他是個多瘋的人,差點就被皮相迷惑了。
她壓下厭惡的神色,淡淡道:“見過二皇子。”
要不是這裡人多,她真想給他胸口捅上一刀。
元容與如沐春風般笑了笑,雙指合攏撚起一串帶着水珠的葡萄:“公主嘗嘗,這葡萄可甜了。”
“不用了,多謝。”季疏淺淡淡拒絕了。
元容與神色有些失落:“好吧,是在下唐突了。”
季疏淺沒有看他,徑直朝前走去。
“公主,當年你救我,我還沒來得及給公主殿下道謝,今日元某謝過公主救命之恩。”
季疏淺腳步一頓,在珈若的記憶裡找了找,似乎真有這麼一件事。
十多年前饕餮作亂,元容與奉命前去收複饕餮兇獸,可饕餮表現出了比平日更為驚人的破壞力和攻擊力,元容與一時不慎斷了左臂。
那時,珈若正好聽幾個下屬說起這次的兇獸沖破封印一時,他們一緻覺得像是人為,果不其然,珈若在饕餮身上發現了惡靈的氣息,有人借惡靈控制饕餮。
珈若在去探查時順手救下了重傷的元容與,在将饕餮馴服後把他帶回酆都養了一段時間的傷。
她淡淡笑了笑:“順手之舉,不必介懷。”轉身離去。
元容與目光閃過一瞬失落,他右手不易察覺地揉皺了衣袍一角。
甯瑈見季疏淺朝前走去連忙拉上她的手:“姐姐,這個是三哥。”
珈若平日對人就是冷冰冰的,因此甯瑈沒看出來她的異樣,繼續興奮的給她介紹。
三皇子元祉?她擡眸看過去,一身黑色錦袍的男子端坐在桌前給自己倒茶,元祉察覺到目光,轉過頭淡淡一笑。
季疏淺看着這張和元容與有七分相似的臉心下了然,應該是他的胞弟,隻是他的這雙眼睛格外深邃,讓人有些看不透。
季疏淺心中納悶……好像在哪裡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