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心裡季疏淺仍有些懷疑,她和甯樾幾天的相處,也隻是發現他怎麼不愛說話且有喝血這個癖好。
況且在她将甯樾封印解除時曾想到過一個辦法,元容與曾有一把匕首名喚滅影,元容與曾将那把匕首小心翼翼地遞給她:“小七,這把匕首雖不能滅神,卻能傷神,你拿着防身吧。”
那時她還尚不明白,隻将匕首接過好奇地瞪大眼睛端詳:“師父,如果我用這個捅了神,會怎麼樣啊?”
元容與沉吟片刻:“會昏厥片刻吧。”
那時她還十分失望地癟了癟嘴,還以為多厲害呢,不過如此嘛。
當時她便想好用這把匕首捅了甯樾,趁他昏厥的時候把他帶回弑神海封印。
雖然這樣也太沒有人情味了,可重活一次她想好好把握機會,無關緊要的人都不會在她考慮範圍内……
裴祉看着她若有所思:“季姑娘聽說過梵淨城嗎?”
梵淨城?季疏淺想了想倒是有印象,梵淨城是人們口中的極樂之地,這城在三界之中格外特殊,梵淨城位于曾經的魔界中,後來修羅分裂,梵淨城就夾在了修羅和魔界中。
按說這兩邊都虎視眈眈,硝煙四起,可無數次戰争從未波及到梵淨城。
她不明白裴祉怎麼突然提到梵淨城,畢竟梵淨城的城主佛子和佛女從不參與三界紛争。
“聽說過。”
“聽聞梵淨城有一首秘樂名為皎月調,皎月調可造出幻夢,你可借皎月調回到千年前,在他成魔之時殺了他。”他的語氣瞬間冰冷,似有潮水滔天般恨意。
季疏淺望向他有些不解:“既是幻夢,怎麼能殺了他呢?”
“因為将他的魂入夢,在皎月調中魂滅,在現實中他也會魂滅。”
季疏淺猶豫一瞬:“梵淨城向來不參與世事紛争,他們應當不會将皎月調給我們用吧。”
“不,他們會。甯樾視三界生靈如草芥,梵淨城向來仁愛,不會容許他在這世上無惡不作。”
季疏淺看着他片刻:“好,我答應了,也希望先生不要食言。”話畢,消失在了文彥殿。
裴祉一手撐着頭,一手把玩着冰裂紋瓷杯,眼神晦暗。半柱香後,冷聲道:“賀溟。”
“屬下在。”一身黑衣的男子半跪在地上,面色有些蒼白。
“如何了?”
賀溟微微低頭:“回殿下,甯樾在魔界閱了這千年發生的事情,應當準備解決修羅了。”
裴祉看着手中茶杯,半晌沒開口。
“殿下還有一事。”賀溟匆匆補道:“是人界皇室的事,皇後有意尋回她和那位侍衛的孩子扶他上位……”
裴祉微微閉了閉眼,有些不耐:“她要壞我事,那就留不下她了。”說完眼底帶着些意味深長的笑意看着賀溟。
“是。”賀溟正應下,沒有發現不經意間聲音有些顫抖。
“等等。”裴祉想到什麼:“不急……人界隻是這局棋中最無關緊要的一顆,當務之急不是人界,你去留意着甯樾的動靜。”
“是。”賀溟附身應下,轉瞬消失。
裴祉心情有些煩躁,攥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透着一股冷意。
現在還不急着看他和皇後的戲……等一切解決後順手除掉便是。
隻是……想到甯樾和季疏淺他心中便止不住煩躁,重生而來,這一世和上一世天差地别。
裴祉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放下茶杯執起一枚棋子,棋子質地溫潤無一絲雜色……倒是枚好棋。
想到上一世他布下一局好棋,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他那個好哥哥一招緻命,滿盤皆輸……幸好他還有母後給的那顆靈石,最後關頭捏碎靈石回溯了時光……
本以為這一世棋局的改動隻需将他的好哥哥除了……好像還有個人也帶着記憶回來了呢。
想到這他神情透着一股狠意,“哒”的一聲狠狠将棋子按在棋盤上。
不過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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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與修羅的交界處,魔将腳步匆忙,沉寂多年的邊境今日彌漫着戰火的硝煙。
“尊上。”枭寒雙手抱拳朝甯樾行了個禮。
甯樾一身黑袍,袍底用暗金色線繡着極為繁複的花紋,領口也用金絲線繡着麒麟紋,發束金冠,整個人頗具上位者的威嚴。
他負手立在山巅:“嗯,修羅那邊什麼情況?”
枭寒略一想,嘲笑道:“殿下你不知道那個百裡珧聽說您回來了吓得半死,求和信都發了幾封。”狡黠一笑道:“不過殿下,我都派人燒了,看着都煩。”
甯樾沒有答話,枭寒見狀有些憤憤不平:“殿下,真是太氣人了,想當年把百裡珧就回來,一直拿他當哥們,他呢。不僅害殿下被封印,還叛出魔界自立為王,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