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年胸口的幾處新傷都敷上藥後,南若的嘴也幾乎沒了知覺。她忙喝了幾口水漱口,又嚼了兩口餅,這才好些。
接下來就是給腳踝做固定,隻是她手生,少年的傷又十分嚴重,她擔心固定過程中少年會疼醒,若不小心喊出來叫外面的人知道了,隻怕到時候自己也得交代出去。
想了想,将腰帶取下,團吧團吧塞進少年的嘴裡,期間也沒見他醒過來。
然而實際操作起來她才發現并不簡單,首先她僅僅知道些理論知識,從未實操過;其次車廂黑暗,她隻能摸索着進行,這樣一來時不時碰到他的傷處,好幾次她都聽見了少年痛到悶哼。
等到終于将少年的兩隻腳踝固定住,南若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取出少年嘴裡的布團,又靜靜觀察了會兒,見人依然沒醒,她也沒做其他多餘的事,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把剩下的藥材收起來,打算明天給他換藥,又将竹筒放好,就靠着車廂躺下了。
等南若的呼吸平穩下來,少年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腳踝處早已痛的麻木,如果不是這女孩兒方才固定時又讓他重新有了痛感,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腳已經廢了。雖然女孩的手法有些粗糙,但對他的斷腳來說的确是眼下最好的處理方式。
又察覺身上傷口有異樣,他忍不住摸了摸,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東西,忍不住蹙了蹙眉,手指沾了些聞了聞,是新鮮草藥的味道,這女孩兒懂醫?
看來,這是老天不讓他死。
少年忍不住笑了笑,随即笑容逐漸變得冰冷,又有些迷茫。
一月前他還是京中人人巴結的小公子,如今卻幾乎性命不保。原本以為的知己好友為了點點私利毫不猶豫的出賣他,偏偏素未謀面的陌生少女卻冒着危險救他……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偏頭看向女孩躺着的地方,兩個人中間隔了一人的距離,看不清她的模樣,也能大概看出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隻是不知她是怎麼被擄來的。
伴随着女孩一響一停的小呼噜,他也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