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是你呀!”,歪婆子也是有些意外,聲音帶着驚喜。
“這是要去哪個,這是你家小丫頭呀,倒是難得的機靈孩子。”何娘子客氣的說道。
夕顔聽見外面有些不像樣子,探身看了一眼,回道:“是剛才的那老婆子,還有幾個婦人挪到這邊來了。”夕顔知道這是剛才她給了那婆子好臉色,那邊的婦人便跟着膽子大了起來,一個個的往這邊靠了過來,此時心中已經是無盡懊悔,看來一時心軟真的不見得是好事,“我去趕了她們過去。”
“不用,不要節外生枝,左右她們也不過在這外頭坐會,又不會進到這裡頭來。”易蓮小聲的對夕顔說道,心裡卻是覺得這說話聲倒是有幾分市井之氣,很是有意思。
又聽到那歪婆子歎了長長的一口氣,說道:“去她外母家接她娘去,前幾日我們那不是走水了嘛,她老子埋怨她娘竈口離牆太近了才走了水,她娘分辨了幾句,這不,我那兒子就火氣上頭動了手,把人打跑了。”
何娘子聽着有些意外,笑道:“你那兒媳倒是個有膽色的,這就回娘家了。”
隻聽歪婆子又歎了口氣說:“說來也是造化,她兄弟前年考上了秀才,一家子就跟着抖擻了起來,她在家更是長了腰杆了,稍有不順心便指桑罵槐的,說嫁了我兒子倒黴了。她怎麼不想想除了我兒子誰還要她這麼個跛腳的。”
何娘子聽到這裡,悻悻然的暗想,‘那可不,她兄弟若是早幾年考上秀才,我還能把她說與你家做媳婦。’,不過轉念一想又道:“哎?那她那兄弟可說親了,我這裡可是有幾個很不錯的人家。”
歪婆子聞言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陡然一高:“快别提了,他這媒人可是不好當,”說道這裡,猛地發現大家都看着自己,這才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年前我兒媳她兄弟來我家走親戚,一眼就看中了我們那的一戶人家的閨女,那閨女長得可水靈了,”
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雖然和那高門的小姐沒得比,在我們那卻是頭一份了,回家去後沒幾日便找了媒人來說媒,那家人見他是個秀才哪有不應的,我們也高興得什麼似的,日子也催着定在了今年秋天。”
“唉”歪婆子又是一聲歎氣。
“你别歎氣呀,你倒是說呀!”旁邊得一個婦人聽的正起勁,忍不住催促道。
這人呐,不管幹甚,有人捧場心裡就更起勁,可不,歪婆子來了精神不由放高了音量繼續說道:“這眼瞅着今年的日子就要到了,那閨女的嫁衣都該繡好了,那秀才竟然找了人來退親了,而且死活要退,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唉”旁人聽到這裡驚異的問道:“這是為何啊”
倒是何娘子似乎猜到了幾分,先歎了口氣,問道:“然後呢?”
歪婆子看着小孫女,摸了摸小孫女的頭說道:“這被秀才老爺在婚前生生退了婚,以後還怎麼嫁人,這姑娘也是個氣性大的,一怒之下便挂了脖子。”
“啊,死了?”何娘子吓得一驚,提着嗓子問道。
“救了回來,”衆人聞言皆是心頭一松,“不過,嗓子壞了,以後怕是都不能說話了。”歪婆子回道。
人是救回來了,可是以後怎麼辦呢?每個人都在心裡問這個問題,卻無人能回答。
“那這秀才到底為了什麼一定要退親?”,武尚說出了易蓮心裡的疑問。可是總不能追着歪婆子去問,說不好她也不知道,易蓮竟是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那婆子是半畝營的?”劉儉突然問道。
“前幾日就半畝營走水了,該不會錯了。”白濟川答道。
劉儉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點了點道:“那被退親的姑娘該也是半畝營的。”
“那和退親有什麼關系,那小子求親前又不是不知道?”武尚倒是來了精神,追着問道。
白濟川似乎已經明白了劉儉的意思,輕輕咳嗽了一聲,看着外面的天氣說道:“這雨也該停了,着這店家回府報一聲,咱們正好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