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燒成了這個樣子!”劉儉不由心裡一顫,低聲感慨道,這不過就是院子的一角,可以想象這院子整個成了什麼樣子。
“可惜了。”白濟川也歎道。
武尚啧啧了一下嘴巴,才道:“這算什麼可惜,宅子毀了再建就是了。”
“你懂什麼,這可是前朝的唯陽書院,曆經幾朝修建,可是一般宅子沒有的書卷味道,如今毀于一旦了。”白濟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武尚說道。
“你才是不懂,再是書卷味濃可也不過是個宅子,身外之物罷了,可惜的是餘家姑娘,那可是京中難得的才貌雙全的人物。”武尚惋惜的說道。
白濟川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好笑,“你也敢肖想她,那可是和良家定了親的人,可是聖上欽賜的婚旨。”
“那不過是數日之前的事了,如今佳人已逝,和他良家早就沒了牽扯,再說我不過懷緬幾句罷了,還能如何。”武尚争辯道。
“懷緬可以,卻要注意時宜了。”白濟川看了周圍的客人,小聲道:“那良家大公子也是個癡情之人,堅持以亡妻之禮來迎餘家姑娘入良家。”
武尚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還有這般事,那良大人能同意?”說完自己都不太信的。
“不同意又如何,終是有坳不過去的。”白濟川及時止住了話語。
劉儉卻也在心裡附和,終是有坳不過去的,良家大公子跪了三日終是敵不過聖上一句贊歎,‘世間再是難見如此癡情之人了。’,而那良弘焉能違背聖上的心意。
“這餘太傅倒也是個心硬的,這獨孫女臨了臨了還這般許了人家,看來還是舍不得這個好親家呀!”武尚尚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白濟川好像沒有聽出來他話裡的諷刺,接着道:“這親家可不是這麼好結的,有得必有失,聽說房大人求到了良家,餘太傅隻好撤了在大理寺的案子。”
武尚站了許久見倒也沒什麼可看的,坐了回去,重新給三人續上茶水,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劉儉問道:“這餘府既是被燒毀了,餘太傅好像住進了一位同僚家裡,倒是奇聞,這個時候竟然有人主動往前湊,難得。”
白濟川頻頻給武尚使眼色,武尚還是不解,問道:“怎麼了?”
劉儉坦白道:“我幹的。”
“啊!”武尚驚了,歎道:“小公爺威猛,對了,是哪家?”
劉儉想了想,搖頭道:“不知道,那日走的急,沒來得及問清楚。”
這下輪到白濟川扶額了,“這人遇到你是到了大黴了。”
劉儉不置可否,隻做毫不在乎的樣子,好似說别人倒黴關他什麼事。
說着無心,聽着有意,易連文這才知道,旁邊的幾位男子中竟是有一位是小公爺。
想到那日,他不由得有些好笑,本以為的俠義相托,竟是臨時起意,罷了,原也是他自己的癡想,及早收了這份奢望也罷。
隻是易蓮卻是陷入了别樣神思,若是在昨日之前,她也許也是一樣覺得小公爺是無意之舉,可是昨晚的特意拜訪?這小公爺顯然和外界傳言并不符,隻是不知他意欲何為?
而且今日,她不由的看着父親盯着窗外的眼睛,難道今日隻是散心,這些人皆是巧合?
正待衆人生起待歸之意時,外面卻突然熱鬧了起來,慢慢人聲漸近,不斷的有人進了這家食鋪,衆人正想着,這家店的生意倒是實在不錯,掌櫃的已經走了進來,
躬身行禮後說道:“實在抱歉了,各位貴客,前面官府的把路封了,這人暫時過不去了,我這店得了點地利,人一時就多了起來,若有不便之處,還望您海涵。”,
說完朝易連文微一颔首,便又躬身退下了。不過也是,開門迎客,哪有拒人于門外的道理。這掌櫃的着實客氣了。
易蓮起身看了眼天色,剛才還是不錯的日頭,說話間的功夫竟是已經灰沉沉的了,怕是一會便要下雨了,易蘭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天氣,心中暗想這一時半會的怕是走不了了。
易連文不動如山,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臉色也如這天色,逐漸暗沉,隻聽轟隆一聲響,鼓點般的雨聲砸進了衆人的耳朵,也叫醒了沉思的人,易連文這才看向兩個女兒說道:“不急,等這雨停了再回去。”姐妹二人聞言隻好安心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