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你說這句話真的很讨厭!”
李百恬看起來有些氣鼓鼓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深重。她看着站着俯視自己的段恒,越看越生氣。
李百恬先是往旁邊挪了一下,把段恒面前的位置空出來,接着她用左手拉住段恒的衣角用力把他往下帶。
李百恬用的力氣并不大,段恒看她生氣的樣子沒有抗拒,順着她的的力氣一下子坐在沙發上。
李百恬接着說:“你剛剛俯視我的樣子真的很有壓迫感讓我很不舒服。”
段恒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剛剛生氣的模樣頓時蕩然無存變得有些無措。
段恒聲音放柔說:“對不起,我就是關心你。”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李百恬也算是看出來了。悶着讓段恒猜自己的情緒根本不行,段恒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生氣了。
不如直接說出來,坦誠才是必殺技。
李百恬面向段恒,她的眼睛看着對方的眼睛,突然的對視讓段恒有些慌張。
段恒的眼神有點飄忽,但面部表情卻是極為嚴肅。
李百恬說:“段恒,看!我!”
段恒被李百恬後面逐漸提高了音量吓了一激靈,眼睛也不敢亂瞟,隻能強迫自己直直的看着李百恬。
“段恒你知不知道你眼睛到處飄,看起來偷感很重。”
“不知道。”段恒坦誠的回答道。
段恒坐在沙發上乖乖的聽李百恬說話,他的手不斷的摩挲着自己的衣角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平靜。
李百恬覺得段恒像一隻犯錯大型犬,明明表情還是一樣的,但她就是感覺他渾身上下透露着委屈的氛圍。
“你之前說過我不開心了,可以直接跟你講。首先我會講一下我自己的内心感受,你要是覺得有什麼覺得我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可以講出來。”
在李百恬的注視下段恒點頭如搗蒜。
“首先我不太喜歡你的語氣,你讓我感覺我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行為一樣。”李百恬想了想補充道,“再說我又不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你說對不對?”
見段恒點頭稱是,李百恬接着說:“還有下次說話我們盡量平視好不好,俯視帶來的壓迫感會讓人感覺不舒服。”
李百恬停下來思索片刻,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才繼續說:“好了,段先生該你了,請陳述你的理由和疑問。”
似乎是冷靜下來,又或者自知自己理虧,段恒的語速重新變得平緩,語氣也不見剛剛的激烈。
“首先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我确實沒有想到那麼多。”說完段恒停下來,他看着李百恬似乎在征求她的原諒。
“可以,我接受你的道歉。”
段恒接着說:“其次,我想為自己辯解一下。我說這些話的初衷是擔心你,我覺得你好像不太注意你傷口的養護。”
段恒一邊說一邊觀察李百恬的表情,見對方依舊面色如常,認真的聽自己說話。他逐漸放松下來,越說越自如。
“你們專業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三分靠治療,七分靠護理’,而且天氣會越來越熱,不利于傷口之後的愈合。”
聽完段恒的表述,李百恬說:“好的,那我也為我剛剛兇你的行為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李百恬莞爾一笑,她看着段恒眼神真摯而熱切。
段恒說:“好的,我也原諒你了。”
說完這句話,段恒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滿含笑意,李百恬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臉頰兩側的梨渦也顯現出來。
“這是你教會我的,有什麼問題說出來。我們争取不生彼此的悶氣好嗎?”
段恒覺得李百恬的提議有些多餘,因為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生悶氣,但他還是很捧場的點頭。
李百恬将左手的小拇指遞到段恒面前,她說:“拉勾!”
段恒覺得面前這個人十分有趣,有時通情達理,有時又會鬧一些小脾氣,剛剛開始看起來有些文靜,但熟悉之後又會覺得她有一些活潑甚至有些孩子氣。
段恒角的與李百恬慢慢熟悉的過程就如同走進一個陌生的森林,每一步都會收獲不一樣的風景,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會看見什麼。
見段恒有些愣神,李百恬把放在他面前的手搖了搖。
“想什麼呢?不拉勾嗎?”
段恒的眼尾露出一絲笑意,他說:“拉。”
段恒的小拇指緊緊的勾着李百恬的小拇指,兩人的大拇指印在一起,兩人的體溫通過手指互相傳遞,對方皮膚的觸感也通過手指傳遞到大腦。
李百恬沒來由地想起徐幼雲對她說的話:制造不經意的肢體接觸,非常好用。
這時李百恬才領悟到了徐幼雲所說之言的真谛。
李百恬放開段恒的手,段恒的手在原地停了一下才收回去。
李百恬站起來,見段恒還坐在原位用手指戳了戳段恒的手臂。
肌肉在不發力的情況下也是軟的,戳起來觸感出奇的好。
段恒感受到有人戳自己的胳膊,擡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