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和謝義因為周明善的案子走到一起，現在如膠似漆，正是熱戀期蜜裡調油的時候。
關星訝異，“怎麼完全沒聽她說過？”
林芊尴尬地笑了笑，“還不是因為謝義對你的态度。”
因着周明善那件案子處理到一半的時候關星所有相關信息被封鎖，謝義堅持認定她有特殊關系，因而一直對關星嗤之以鼻。
“葉語知道一切都是誤會，可為了保守你異能者的秘密，也隻能夾在中間不解釋了。”林芊無奈道：“她怕你生氣，所以就沒說和謝義的事。”
“謝警官公事公辦，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關星撓頭，“謝義能力不錯，葉語和他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最好不過了。”林芊松了口氣，又對邢麗娅道：“聽說謝警官接了個大案，忙了很久才閑下來，後面馬上要外派出國，葉語和他又很久沒見了，你别介意。”
邢麗娅樂了，“我剛開玩笑的，大家幾年同學了說這些。再說，我自己還不是忙得一年到頭不回來一次。”
“那就好。”
三人又聊了聊，吃過午飯，關星和邢麗娅驅車離開了林家。
路上，邢麗娅語氣猶豫，“星星，你覺不覺得，林芊性格變了不少？”
關星心情低落，“嗯，敏感多慮，她以前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翼翼過。”
怕關星生氣葉語和謝義的關系，又擔心邢麗娅真的對葉語拒絕見面介懷，以前的林芊潇灑自信，從來不會在小事上糾結猶豫。
“诶，你的玉絲沒有幫人調整心态的功能嗎？”邢麗娅微微偏頭，一邊盯着路況一邊問道。
“我倒是想。”關星手肘抵着車窗，托腮憂郁道：“其實想想也正常，出了那麼大的事不可能完全沒有後遺症，芊芊現在這樣還算好了。她現在休學宅在家，一個人待久了肯定會多思多慮，等回歸校園，她會一點點走出來的。”
“但願如此吧。”邢麗娅歎氣，然後一打方向盤，把車開進了旁邊的露天停車場。
關星往外看了一眼，地方很熟悉，大學時幾個室友經常來逛的平價百貨商超。
邢麗娅一進超市就如同回歸水域的魚，推着推車一個勁往人堆裡紮，一路挑挑揀揀，還時不時跟人吵兩句。
“哈？都被挑剩下了？！”
“别跟我搶啊！那邊還有那麼多！”
“說好兩點開始打折的，你們檔口怎麼能提前呢！”
關星守着另一輛滿滿當當的推車，任勞任怨幫大小姐搶貨。
“你買這麼多帶得走嗎？”
結了帳，兩人一手兩個大口袋往停車場走。
邢麗娅用下巴點了點手裡兩個袋子，“這兩個直接帶上飛機，那些到時候寄過去。”
“……”
不知道的還以為米國鬧饑荒呢，關星看着八個鼓鼓囊囊的大口袋默默吐槽。
露天停車場前有一排花欄隔斷，放了一排椅子供顧客休息，東西太重，兩人放下歇了會兒。
“太重了，我拎不動了。”邢麗娅累得直喘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過來。”
“好。”關星也累得不行。
邢麗娅轉身離開，關星剛坐下休息，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哭聲，她扭頭看過去，一個小女孩正坐在幾米之外的木椅上嚎啕大哭。
關星從從袋子裡拿出一根棒棒糖，走到女孩身邊，彎腰對她笑道：“小妹妹，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呀？”
聽到聲音女孩擡頭，蒼白的小臉登時出現在眼前。
女孩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剪着一頭齊肩黑發，齊劉海牢牢遮住雙眉，露出一雙瞳孔純黑的大眼，臉部被遮了大半，一張嘴唇毫無血色，襯得白皙的肌膚幾近蒼白。
明明站在冬日暖陽下，關星卻覺得女孩的臉陰郁森冷。
“姐姐，爸爸打我。”
還好，女孩的聲音還算正常。
關星調整了下心态，坐到她身旁詢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女孩衣着幹淨，懷裡抱着一盒五彩缤紛的糖果，除了眼裡含淚，并不像是被暴力對待過的模樣，關星猜測，她大概是和家人鬧了别扭跑出來的。
女孩抹了抹眼淚，搖頭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爸爸不知道，等我回去他一定會打我。”
關星嘴角笑意凝固，正色道：“你爸爸平時不讓你出門？”
“嗯。”
“那上學呢？”
“上學？”女孩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這個詞語的含義，“我平時都在家裡，沒有上學。”
關星臉色陡然一變，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正是念中學的年紀卻從來沒有上過學？偷跑出來還會被父親毆打？她眉頭緊皺，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關星語氣嚴肅。
“爸爸工作忙，還請了一位叔叔照顧我。”
關星怔愣，“就他們兩個？”
“嗯。”女孩抱緊手裡的糖果罐子。
關星臉色陰沉，心底不好的預感越演越烈，她抓緊手裡的手機，下一秒就要撥通報警電話。
就在這時，女孩突然又道：“叔叔每天都教我學習，可是他布置的作業太多了，叔叔說做不完就不許睡覺，我生氣就跑出來了。”
“啊？”
關星所有的戾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手指懸在撥出鍵上方一毫米的距離停住。
所以，這個“叔叔”其實是家教老師？
女孩表情哀傷，“叔叔一定會告訴爸爸我偷跑出來的，爸爸從來不讓我出門，他知道肯定會打我。”
“他為什麼不讓你出門？”關星抓住關鍵信息。
女孩看看四周，将手放在嘴邊，靠近關星說起悄悄話，“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說給别人噢。”
“接近我的人全都死掉啦。”
女孩嗓音冷冽，耳中灌入一絲冷氣，一陣酥麻從尾椎徑直竄到關星頭頂，她打了個戰栗，身子往後退了退。
“你、你在說笑嗎？”關星結巴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