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星打開盒子,絲絨墊上放着一枚華麗的寶石手镯。
镯子寬三指,寬扁的銀質主體搭配黃金邊緣紋飾,斑駁的氧化層呈現一片松綠,一顆珍貴的紅寶石被切割成橢圓形狀,包鑲碎鑽點綴的黃金太陽花瓣嵌在正中位置。手镯風格粗犷,但細節之處無不兼具美感,設計前衛,隻一眼就讓人挪不開眼睛。
關星微微睜眼,驚訝道:“你怎麼把它買了?”
富頓拍賣行的拍品冊上,這支“日之森”是壓軸的重頭戲,起拍價就高達兩千三百萬。
“你應得的。”霍修說得很是随意。
關星眼睛瞪得更大了,“啊??上、上次的謝禮?”
“嗯。”
霍修用一個單音節回應了她的語無倫次。
她隐約猜到了手镯被拍下來的緣由,可是乍然從男人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還是震驚得有些結巴。
“可是,我已經選了那幅畫作為謝禮了。”
“那種老掉牙的畫有什麼意義。”霍修嗤笑,“我讓人送去明光挂上了,你想看就回去。”
老、掉、牙?
關星嘴角抽抽,她能說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那幅人物畫了嗎?
霍修撩開衣袖看了眼腕表,“準備出發了。”
關星猶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拿起镯子戴上,日之森畢竟是高奢珠寶,搭配禮服毫無違和感。
赴宴路上,霍修電話一直沒有斷過,關星懶洋洋地撐着車窗,時不時地捂嘴打呵欠。
霍修回完電話,随口問了一句:“昨晚幾點睡的。”
關星眼神迷離,“我睡的時候……好像聽到你出門了。”
霍修臉色瞬間變黑。
他五點半出的門晨跑。
“那部劇真的很好看,現在所有人都在讨論,唱主題曲的歌手都跟着爆紅了。”見他沒再打電話,關星眉眼彎彎地湊過去,“你想聽嗎?我可以給你講。”
霍修冷笑,連眼神都欠奉。
關星撇撇嘴,非常不滿霍總忽冷忽熱的态度。
宴會設在古家新宅,三層樓的洋房别墅前豪車停放滿地,除了各位商界名流,到場的媒體記者也不計其數。
霍修雖然年輕,代表的霍氏卻是豪門圈裡高不可攀的存在,一入宴會廳就有不少人主動上前攀談,霍修商海沉浮多年,交際應酬上熟稔的像隻老狐狸。
時不時有人問起他身旁漂亮優雅的美人是誰,關星總是甜甜一笑,然後回答:“霍總的女伴。”
女伴涉及的範圍可就太廣了,家族裡的未婚姐妹?重點培養的公司高管?還是即将嫁入霍家的豪門準太太?
大佬們心裡好奇,面上卻不動聲色,識趣地把話題拉回到了正事上。
關星大學時一路做到了A大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經曆過的大場面、見過的大人物不少,加上畢業後加入了異能者,連封晚成、項弘興這樣的政界高層都見過了,如今身處衆星雲集的名利場也沒有怯場。
宴會臨近開場,抵達現場的大佬越來越多,關星端莊得體地站在霍修身邊,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一圈人。
這些,是隻有在電視和網絡上才能見到的頂尖人物。
遊戲,科技,互聯網,這些站在各行各業金字塔頂端的人,和霍修就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好友一樣聊着天。
遠處,鏡頭和鎂光燈對準了場内每一個角落,關星面帶微笑,貼近霍修身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他道:“霍先生,我發現我們不應該做異能者隊友。”
“你想說什麼?”霍修朝遠處的好友舉杯。
有鏡頭對準這邊,關星優雅地揮了揮手,繼續壓低聲音道:“早知道你對生意場上的夥伴這麼友好,我應該去這些公司工作的。”
見了誰都是一副笑臉相迎溫和從容的樣子,就連主動貼上來求合作的新秀,霍修哪怕不感興趣,也不會有一絲一毫有失身份的表現。
和對待明光時刻薄的嘴臉簡直天差地别。
“呵。”霍修哂笑,“去公司上班,好讓别人知道你每天睡到中午起?”
關星:“……”
好氣啊,可是有鏡頭在還要保持微笑。
關星牙根緊咬,“能不能對你的救命恩人客氣點?”
别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當老師的一個學期裡,從來沒有遲到過一節課好吧!
關星心裡憋着氣,拒絕再跟霍總說話。
六點十分,宴會即将開始,大廳燈光變暗,隻有旋轉樓梯前的舞台四周亮着燈。
關星看着漸漸聚攏的衆人,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掐了掐手裡挽着的胳膊,“霍總,為什麼其他總裁都是一個人來的,隻有你帶了女伴?”
“因為我想帶。”霍修淡淡道。
“……”
“所以,這次的宴會并沒有要求一定要攜女伴出席?”關星試探地問道。
霍修慵懶地嗯了一聲。
關星淩亂了。
她剛才就覺得奇怪,怎麼這些總裁身邊都跟着助理,她還疑惑安臣怎麼不在,原來是這樣!所有人都沒帶女伴,霍修不僅帶了,還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救命!
“你屬孔雀的嗎??”關星又開始覺得别扭了。
“噓!”霍修豎起手指,示意她安靜。
幾束聚光燈打在樓梯上,全場噤聲,目光随着燈光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