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雨氣急,罵道:“梁興發,你是絲毫不提自己在背後說周奇略壞話一事啊,虧你平常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梁興發卻是揚着頭:“我說的是事實,他私底下常跟人打架 ,這種人結婚後都會打老婆,岑今雨同志你真的想好了嗎?”
岑今雨真是又羞又怒:“梁興發,你給我閉嘴!我們隻是好朋友,你不要污蔑我們的關系,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外面敗壞我們的名聲,我跟你勢不兩立。”她自己一人懷疑是自己的事,若是把周奇略扯上,簡直是天大的罪過。
梁興發不敢置信地看着岑今雨:“岑今雨,我是好心的。”
周奇略提着梁興發的衣領,把他扔到章秋柳面前:“她不需要你的好心,梁大善人。”
章秋柳個子小,沒接住梁興發,被梁興發撞得坐到了地上,伸出的腳又絆倒了梁興發,最終兩人狼狽地倒在地上。
章秋柳溫和的表情也保持不住了,臉色陰沉地看着岑今雨。
“秋柳,你沒事吧。”梁興發把章秋柳扶起來。
章秋柳再擡頭時,仿佛剛才的陰狠表情是假的。
“誰人背後不言人,誰不背後不被言。梁興發本意是好的,當然你們不接受也很正常。”
一聽章秋柳這熟悉的套話,岑今雨直接捂住耳朵背對着她。
章秋柳此刻被梁興發氣到,也沒心情跟岑今雨鬥,帶着梁興發離去。
等兩人走遠了,岑今雨長歎一聲:“空氣都清新了,神經梁興發,好為人師。”
周奇略不經意地問:“他經常在你面前說我壞話。”
“還好吧,主要老是喜歡教訓我,教我這個教我那個,上下嘴皮一碰叭叭叭不停。我不知道道理嗎,我需要他教嗎?半點實事都不做。”
“那确實,不像我。”
“沒錯,你不但教我,還幾次直接上手幫我。你這樣的才是好朋友。”
周奇略前一句聽得還挺開心的,後面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周奇略今年二十歲,孤狼一樣的性格,自傲輕狂,什麼都懂又似什麼都不懂。
他渾身有用不完的勁,他的拳頭比鋼筋水泥還要硬,他不怕任何任務,他隻嫌生活太無聊,他隻痛恨自由被遏制。
明年就回城了,與家裡的約定也快結束了。
下午岑今雨和周奇略去李大爺家給他牽電線。主要是岑今雨看,周奇略做。岑今雨過意不去,扶梯子時特别使勁。周奇略下來時,她還牢牢扶着。
“小心點,别摔倒。”
“你擋住我下去了。”
岑今雨小心翼翼地問:“那我松開,你不會摔倒吧。”
“你說呢?”這是在瞧不起他嗎?
岑今雨尴尬一笑,也覺得自己太誇張了:“那我松開了。”
有了電燈,李大鍋的屋子一下亮堂起來。李大鍋的劉海依舊垂着,當電燈線拉下時,他的身體顫了下,忍不住擡頭望向燈光的地方。
他的眼睛好久沒感受到這樣昏黃的光線了。
“李大爺,你出來,周奇略給你理頭發。”理頭發的工具就是周奇略中午去借,想不到周奇略這麼兇的人,也有人願意借東西給他。
李大鍋摸着牆壁走到院子裡,自己的眼睛情況已經被岑今雨和周奇略知道,他也不掩飾了。
“李大爺,你坐。”岑今雨把他扶到擺好的椅子上。
李大爺沒有馬上坐下去,而是先伸手摸,摸了椅子,又用力往下按試探椅子受力,确認沒問題後,才堪堪坐下。
岑今雨與周奇略互相看了看,沒說話。
李大爺坐下後,岑今雨還想給他披毛巾,被周奇略搶過來了。
“你坐一邊去。”周奇略邊說邊在李大爺的脖子塞了毛巾。
他的理發工具就兩個,一把剪刀一把剃刀。
“你真行嗎?”岑今雨問。
“都開始理發了,你問這個問題。”周奇略低頭回應,他個子高,沒法站着給李大爺理發。
“岑今雨,你去搬把椅子過來。”
“好的!”岑今雨高聲回應,她巴不得周奇略給她派活,不然她隻看不幹活,她良心過意不去。
岑今雨殷勤地把椅子塞到周奇略身下,還貼心問:“可以嗎?”
周奇略大概動手能力的天賦點滿了,明明是第一次給人理發,卻也弄得像模像樣。
給李大鍋理完發,從後面看,就是個精神的老頭,隻可惜為了掩飾李大鍋眼瞎一事,前面的劉海都沒剪掉。
周奇略之前還說能看見一點燈光的右眼,不要遮住,執行起來發現,這樣的發型不倫不類。
“就這樣,這是最完美的狀态了。”周奇略把毛巾收起來。
岑今雨趕緊開啟誇誇模式:“周奇略你太厲害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會做的。下地幹活你是的第一名,第一次做木工就能做那麼棒的椅子出來,第一次理發就能把李大爺理得這麼好!周奇略,你就是這個。”岑今雨伸出了大拇指。
估計也就周奇略這個厚臉皮,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岑今雨的誇獎,毫無臉紅害羞之意。
“周奇略,你休息,我給李大爺洗頭發,我來收拾後面的事情。”岑今雨搶着進屋端早燒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