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大步走出帳篷,一口口吸着冰涼的海風,半分鐘後才冷靜下來。
嗡嗡嗡——
手機響了。
他掏出手機放在耳邊,聽對方說了一會後,點頭答應。
“好,你跟着,随時跟我彙報。”
原來,巨輪剛剛挂上了太古國國旗,準備啟程,後邊還拖着那艘遊輪,布迪船長準備駕着“銀河戰艦”,跟着巨輪回太古國。
在海邊沉浸了一會,凜冬又回到了帳篷,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你在夏國的接應人是誰?”
接應人一定有很多,凜冬問的肯定是最位高權重的那一位。
“說出來吓死你。”亞瑟做出一個小狗龇牙咬人的滑稽表情。
凜冬垂下眼,“不妨說說。”
亞瑟翻了個身,屁股對着凜冬,“你必須拿出一個具有同等價值的消息,來跟我交換,我這個人,可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
又在暗示夏晝的蹤迹。
凜冬走過去,踢了踢床腳,就是不想讓對方舒服得躺着:“你知道嗎?夏晝曾問過我,一個關于你的問題。”
亞瑟的身體明顯僵了一兩秒,他艱難地轉回身,小心翼翼地問:“什麼問題?”
“我也不喜歡做虧本買賣。”凜冬抱着臂,手指壓在唇上。
亞瑟一把坐起身,盤着腿,兩隻手搭在膝蓋上,手指飛快抖動,權衡了分鐘後,雙手一拍:“好吧,我先說,既然你是國安,就從你們國安說起,國安局局長——”
凜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麼,局長?
“唔,啃不動。”亞瑟惋惜地搖了搖頭。
“……”凜冬吐了一口氣。
“副局長有四個,對吧,其中一個嘛,有點難伺候,但——”亞瑟眯着眼,猥瑣一笑,“是誰我不能說,你自己想去吧。”
凜冬不信,亞瑟一定是在故意離間國安内部高層關系,所以當亞瑟反複問他夏晝到底說了什麼時,他也丢下一句無中生有的話——
“她問我,為什麼你這種自戀型人格,會喜歡躲在恐襲現場的幕後?”
意思是,你應該親臨恐襲現場,被特警一槍給斃了!
亞瑟聽完氣得頭疼,再次沖着凜冬露出屁股蛋子,恨恨地睡去了。
凜冬進了隔壁帳篷,直到到淩晨三點,才接到排查結束的通知。
沒有找到明顯的炸彈裝置。
凜冬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一半,但他知道這并不代表亞瑟唬人。
忙了大半夜,陸參勸凜冬休息一會,凜冬依了他,在折疊床上躺下了,剛閉上眼十分鐘,恍然覺得海浪聲比先前大了很多,這是要下暴風雨還是刮台風?
他睡不安心,起身走到帳篷外,看到陸參正蹲在沙灘上研究逗弄幾隻小螃蟹。
走近一看,不止幾隻,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螃蟹、貝殼和海螺。
“怎麼了?”
陸參聽到聲音,捏着一隻灰色的小螃蟹起身,嘟囔道:“這是漲潮?沖上來這麼多,都可以煮海鮮粥了。”
“不是漲潮時間。”
凜冬仰頭看了看天色,沒有增厚并移動的雲層,不是暴風雨,何況也沒接到任何預警信息。
陸參把小螃蟹往海裡一丢,“那真是奇怪了,剛剛還聽到海裡有那種滴、滴、滴的聲音。”
陸參不在海邊長大,對海洋不熟悉情有可原,但凜冬是海邊長大的,如果造成異常的主要因素不是自然天氣,那就一定是人為的!
他恍然大悟,彼岸島一直是太古國預防和打擊恐怖主義活動的軍事演習重要地區,布局了核潛艇、巡洋艦、驅逐艦、戰鬥機一類的軍事裝備,但據他所知,官方并沒有對外發布最近在開展軍事演習的公告。
“三更半夜搞秘密演習?”凜冬眺望着漆黑的海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凜處長想象力真豐富啊!佩服佩服。”
凜冬和陸參同時回頭。
亞瑟正叉着腰,站在他們身後。
原本陸參作為凜冬的私人保镖,不适合開口和亞瑟對話的,但他實在看不慣亞瑟的嚣張氣焰,上前道:“你真能左右軍事演習?”
亞瑟很好脾氣似地,謙虛地擺着雙手:“這位大哥别亂說話,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我站在大海邊,誇個海口,若是天亮前我再不出現,軍事演習搞不好就不再是演習了喲。”
凜冬分不清亞瑟的話是真是假,但這些話側面驗證了亞瑟很可能真和太古軍方有關系。權衡利弊後,他決定先放了亞瑟。
天亮後,彼岸島機場
“再見了,我的朋友!”
上飛機前,亞瑟沖着凜冬抛了個飛眼。
待對方起飛後,凜冬也登上了“守望者”,寬敞的皮沙發裡,凜冬的指尖捏着一根銀色卷發,丢進了透明的證物保存袋,并封緊口。
此次飛行目的地是太古國首府華城,因為他有了一個重大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