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自己逐漸開始喜歡上的愛人,告訴自己,那個時候的月亮,并不隻有她擡頭看着。
那個時候的每一個盛夏、每一個夏夜,其實都有一個人,遠在無數公裡的海外,都曾經想過她。
原來那個時候的時暖夏并不是真的被整個世界抛棄了,并不像唐倩和雙胞胎無數次說過的那樣一無是處。
“你母親都走了,我看你這麼些年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為,以後你大概也隻有一個人孤零零過完這輩子了吧。”
不是的。
原來不是的。
就算時暖夏曾經無數次地告訴自己,她不會成為這樣的人,她大學争取到了自己可以為此努力一生的職業,以後還可以用醫學來慰藉自己孤獨的人生。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乎這樣的聲音。
但現在知道這一切,時暖夏才真的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不是。
她的身邊真的有一個人正在看着自己。
對時暖夏來說,這一點比起調查,她真的更不在意。
如果能有個人願意花心思在她身上,至少也說明有一個人會記住,世界上有一個從醫學院畢業的人叫時暖夏,雖然很普通平凡,但也切實地在這個世界上活過一回。
她真的不介意。
但前提是,這個人是喻左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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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日光從斜處落入,将落地窗的畫面分割成不均勻的兩份,邊緣的光面不偏不倚地落在酒店高層套房,主卧雙人床尾床下被人淩亂抛落的衣服上。
主卧中的雙人大床,陽光覆蓋了一小半的位置,在太陽還沒打上去的位置,時暖夏緩緩睜開眼睛。
喻左傅此時也沒有醒,昨天晚上才聊完,男人咬牙切齒地把人從懷裡抽出來,酣暢淋漓地又做了兩輪,才把人收拾幹淨抱上床。
時暖夏被抱上床迷迷糊糊聽見一句“擡手”,已經累到沒什麼力氣,人也呆呆地聽話跟着照辦,男人低低笑了兩聲把自己身上的男性碼數衣服套在她身上,從背後摟住。
“——好乖啊。”
醒來的時候時暖夏渾身腰酸軟得不想動,撐着身體去洗漱過後坐在旁邊的梳妝台上,背後喻左傅在幫她梳頭發,時暖夏困得一頓一頓地點頭,卻沒有感覺頭發有被用力扯動的觸感。
近中午的陽光收攬着眼前的歲月靜好。
“等回到首城,能陪我……去看看媽媽的墓嗎?”
背對着喻左傅,時暖夏的聲音如風一般輕柔掠過。
工作人員早就已經采購好了時暖夏尺寸的衣服過來,為了方便她回去之後可能還有工作交接,便隻穿着一身簡約的白背心和牛仔褲,上面套着一件很輕薄的長袖防曬外套。
喻左傅掀開外套的一段,從肩膀上落入一個濕潤的吻。
“任何時候都很榮幸。”
“丈母娘喜歡什麼樣的花?”
“我也不知道……”時暖夏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了,隻記得媽媽很喜歡花,看上去什麼花都很喜歡,沒看出來她特别喜歡什麼。”
“那以後每一年的掃墓,都帶一種新的,好不好?”
時暖夏轉身摟住他:“好啊。”
“這麼粘人……”
女人在脖子位置左右蹭了蹭,屋内的氣溫再次升起,卻在此時,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是喻左傅的工作電話。
下一秒,另一個電話鈴聲也跟着劃破寂靜,是時暖夏的手機。
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這才從一個擁抱中抽身出來,他們對視了一眼:“難道是通知提前回去?”
時暖夏上前拿過手機,指腹劃開屏幕,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電話裡頭朱佳玲的聲音隔着一段距離焦急地傳來。
“你現在快過來醫院!”
“樓頂上有個女主播想做傻事,現在就在醫院樓頂的地方,110和120都已經到了,她現在要求見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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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喻左傅也收到了遠在首城喻氏集團中心高樓的明紀電話。
“——喻總,夫人那邊有緊急情況,已經上熱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