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和病人談話這一項上,時暖夏始終很弱,李莊玉教了好幾次都發現她最多能學習模仿别人的談話,真讓她去和家屬聊兩句,就會下意識地退縮。
雖然是不太擅長和人交談的性子,但時暖夏隻要不是和病人談話,其餘幹活的風格都開始逐漸适配急診——快速、麻利、而且能抗壓。
李莊玉背地裡唉聲歎氣了好幾次,時暖夏搜了很多簽字談話考試項目高分内容,邊看邊學還要做筆記。
隻是做完筆記也隻會按部就班,說得磕磕絆絆,真到了要和患者或者家屬互相拉扯的時候,硬着頭皮不善交往的樣子仍很明顯。
之前被壓下來的高強度工作,和前一天晚上吃飯時的心力交瘁,讓時暖夏第二天在醫院上班的時候感覺有些身體發涼,在醫院裡打了幾個噴嚏。
隔壁一個實習生看過來:“學姐,你感冒啦?”
“可能是,”時暖夏想起昨天晚上在車裡的那一段親吻,“也許是昨天吹了一下風。”
從醫院結束工作走回來,時暖夏就看見宋楚琪給自己發來的短信。
【滴滴滴!我們公司的團建時間差不多到啦!你那天應該能休息吧?】
【能的,那天正好休息。】
不過前一天晚上要值一個急診夜班然後趕過去罷了,不過時暖夏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說好了!記得過來陪我玩!那可是整整兩天一夜的遊輪包船!不來白不來!】
【我記得宋叔叔以前也帶你去玩過遊輪呀。】
手機那頭的信息仿佛連白眼都要傳來了:【自己花錢和花别人的錢那能是一回事嗎?!】
時暖夏眉眼彎了彎笑開了。
下班的時候喻左傅又過來接送,隻是吃飯過後,她洗漱回到主卧,看見男人放在小客廳上的行李箱,裡面已經整理好了。
“出差嗎?”
時暖夏倒是不奇怪,時景科也時不時要出差。喻家做生意的覆蓋範圍更廣,這圈子的人在自家公司上班,出差就是難免的。
“什麼時候?”時暖夏兩隻手撐着上半身看他,喻左傅就是現在網上常說的“眼裡有活兒”的人,就算是出差的行李也是自己主動收拾,在房間中忙忙碌碌。
讓她莫名有種兩人真的像一對夫妻一樣,在看着自己丈夫準備要離開去另一個城市工作。
一種奇怪的感覺緩緩鑽進了她的心裡。
喻左傅即将要離開去出差的實感越來越落,她指尖微微一抖,不知道為何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需要我收拾些我的私人物品給你嗎?”
喻左傅看了她一眼。
“比如?”
“像什麼‘無心帶去’的日用品?”會和時暖夏談論戀愛話題的朋友很少,她參考的是時顔宛和卓俊逸的相處方式。
“時顔宛的未婚夫每次說要去外地的時候,她都會往裡面放一些自己的私人用品,說這樣顯得他們感情很好,她未婚夫被她獨占的意思。”
剛說完這句話,她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且不說喻左傅還沒有主動提出需要她配合恩愛夫妻的模樣,但這番話說出來……好像她突然有些舍不得喻左傅離開似地。
這個想法蹦出來的瞬間她甚至覺得荒謬。
時暖夏立刻改口:“我就是随口說說。”
“出差一趟,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在你的客戶面前表演一下,喻家二公子顧家負責拉高好感度的一面。”
說完,她的頭越來越低,沒有和男人對視。
須臾,她猛地被人擡起下巴又亂七八糟地親了一通。
“不是去面客。”
喻左傅打開了床頭櫃上的燈光,暖色從背後将他抱住,看向紅着臉正在喘氣的時暖夏。
“公司團建,如果……”話音未落,他忽然伸手往時暖夏的方向去。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麼撐着手臂擡頭看他,眼前的手逐漸放大,她忽然想起之前額頭上那股手的溫度。
吓得瞬間閉上眼睛。
卻沒有任何觸感襲來。
時暖夏一點點睜開,喻左傅的手穿過她的臉旁,再收回來時,食指彎曲勾着一根紮馬尾的橡皮筋。
她剛洗完澡紮起來背書用的。
“算了。”
時暖夏不知道男人說的“算了”是指哪裡。
隻聽到心髒莫名亂了一拍。
“就拿這個給我帶着出差。”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