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被迫親了我的頭,我們打平了。”
江祈幼稚的行為突然讓許昙沒了脾氣。
“行,那我的初吻也沒了。”
“初吻不是嘴對嘴麼?所以你的初吻還在的。”
方才的話像回旋镖一樣被擊回給她。
黑影再次壓下,濕軟落在她的唇上,鼻尖在頃刻交錯。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燙得許昙呼吸一滞。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隻覺得自己像隻快要溺斃在深海裡的魚。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狀态,濕軟的觸感離開,帶着涼意的空氣漸漸湧入微微分開的唇。
許昙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喘息聲不大,在安靜狹小的空間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江祈輕笑着看她。
“現在,你的初吻才是沒了。”
說完,他又捏了捏許昙的鼻子,慵懶的腔調纏着難言的暗啞。
“隻是接個吻你就這樣,我什麼時候才能不守活寡?嗯?你說說。”
暧昧的話語讓許昙本就發紅的耳尖更熱了,她根本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睜着含了水霧的眼看他。
江祈歎了歎,一陣“嘎吱”聲後,他站起身走到淋浴間。
許昙看着淋浴間裡的燈亮起,想着剛剛發生的事還有江祈說的話,摸了摸自己的唇,提起被子就把自己往裡埋。
但不順暢的呼吸又很快讓她把被子掀開。
淋浴間裡傳來的水聲不斷,比前不久響起水聲的時間還要長。
要睜不睜的眼最後還是閉上了。
隻是睡着前,許昙恍然意識到,為什麼那天江祈會洗這麼久的澡了……
水聲在不久後停下,淋浴間的門打開,江祈從傾瀉而出的光亮裡走出,擡手将燈關上。
站在門口适應了黑暗之後,他才慢慢走到床邊。
床上沒有了那道讓他喉嚨發幹的喘息聲,隻有細弱又平穩的呼吸。
露在被子外的臉線條柔和,是很标準的鵝蛋臉。
彎彎的柳葉眉很秀氣,配上那雙幹淨清靈的眼,實在讓人不忍心欺負她。
江祈蹲在床邊,手撐着頭,目光在黑暗中緩慢描摹着許昙的輪廓,最後落在她飽滿的唇珠上。
什麼她的初吻現在才是沒了……
她的初吻在很早以前,就和他的一起沒有了。
-
沒有失眠的情況下許昙醒得很準時,身側的被子很平坦,要不是一旁還有黑色的行李箱,她都有些恍惚昨晚是不是隻是一個夢。
不過江祈好像一向醒得早。
前幾日她每次起床,都看見他已經在廚房了。
先前高中她給許玫送早餐也是,每次到許玫班上都能看見他。
下床洗把臉,許昙往休息區外走,卻發現江祈躺在外邊的沙發裡。
他多餘出來的一雙長腿有些可憐地搭在椅子上。
就連他身上蓋着的,都是那天去布料市場買的白胚布。
許昙走到沙發旁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時,江祈慢慢睜開眼,眯眼瞧她。
“醒了?”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困倦的神色看着就知道昨天沒睡好。
“嗯”了一聲,許昙問:“你要不要回床上再睡會兒?”
“不用。”江祈拒絕,剛直起身,卻又是一個哈欠,“你不還得吃早餐麼?”
聲音都揉在了哈欠聲裡,許昙都沒聽清,等一個哈欠打完,江祈回過神,發現這裡不是新苑華府。
“你怎麼昨晚睡沙發上了,是我擠到你了嗎?”
看他在這沒睡好,許昙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是床太響了。”
他怕上去會吵醒她。
想起昨晚刺耳的“嘎吱”聲,許昙更羞愧了。
“要不還是回家吧?”
她小聲提議。
“回家?”
江祈擡起憊懶的眼皮,“我還是我們?”
“我們……”
江祈輕哼:“不是說忙?”
“是忙……”許昙努力找補,“但擠擠時間,還是勉強可以回去的。”
“勉強?”又是一聲輕哼。
“不用你勉強,兩個小時的通勤時間是太長了,我一會兒去附近看看,我們住這邊也行。”
“住這邊?新苑華府就挺好的,沒必要在這附近租房住了吧。”許昙越想越覺得不劃算,“還是我換間工作室吧,反正在哪租都是租。”
江祈其實是打算在這附近直接再買一套,本來他就看新苑華府那套房有些不順眼,但又想到新房成交到入住也需要時間,還不如許昙直接換間工作室方便,便沒再說找房子的事。
“行。”他應下,停頓幾秒,卻又忽然想到什麼。
“我知道有個園區的寫字樓不錯,半年前蓋成,入駐的公司現在不多,那邊離新苑華府挺近,你可以考慮看看。”
許昙租的這個寫字樓建好的時間有些長了,有的時候還會碰上電梯故障,聽見江祈說有寫字樓不僅新還離家近,有些心動。
“而且租金也便宜,和你這裡差不多。”江祈補充。
租金便宜……
被正中靶心了。
“還有這種好事嗎?”許昙難以置信。
一樣的租金她能租到新的寫字樓……
“嗯。”江祈解釋,“我有一個朋友有内部價。”
有内部價這種事情很常見,許昙點點頭。
“行,那我們一會兒出去吃完早餐就去看看。”
兩個人一番收拾之後,許昙走到工作室門口,準備開門。
“等一下。”
手剛搭上門把手就被叫住,許昙奇怪回頭。
“怎麼……”
未說出口的話被封住,精緻的五官在眼前放大,隻剩化作虛影的深褐色。
染上薄荷味的唇觸之即離。
“是今天的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