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在上面講完,下面輪到肖秉彜上去講。
“我不喜歡講廢話,就直說了啊,今年繼續拓展業務,上半年集中精力培養你們秀姐成為帶貨主播,下半年把電商範圍擴展到海外。肉眼可見的咱們人不夠用了,所以啊,老耽、順子你倆再看着招幾個人進來。”
“沒問題。”老耽、順子異口同聲道。
“行,等人招進來,我再重新安排一下分工。”
……
會議結束後,鐘靈毓坐在自己的辦公座位上翻閱筆記。
看一頁,再看一頁,額頭上的青筋一根又一根浮現出來,看得她頭大。倒也不是内容有多難,隻是這個破字兒實在難認。終于,她憋不住了。
從座位上起身,拿着本子去找他。
肖秉彜的辦公位置就在離她稍稍遠些,剛剛她拒收了他的檸檬糖,于是在鐘靈毓拿着本子靠近時,肖秉彜擡了下眉,呼一口氣,故意坐在椅子上轉圈背對她,擺明了不想跟她講話。
大有一種“你看着辦吧”的意思。
那麼大一後腦勺亮給鐘靈毓看,連背影都像是在告訴她“我不想和你說話”。
她敲敲桌子,道:“肖總,有時間不,幫我翻譯一下你寫的什麼。”
“……”
他掏掏耳朵,沒聽見,就不翻。
身後傳來的聲音聽着咬牙切齒,“肖秉彜,我數到三,别逼我扇你啊。”她耐心有限。
“……”
肖秉彜感到後背一陣發涼,聽聲音像是把人惹惱了,他内心忐忑,屁股和大腿微微用力,躍躍欲試。
“三。”
“二!”
“哎哎哎,别生氣别生氣,”男人上演京劇變臉,從椅子上彈起來,起身讓鐘靈毓坐在上面,随手拽過旁邊的椅子挨着她坐下。
“幹嘛動怒呢,我錯了,真錯了。”
到底是有求于他,鐘靈毓自動忽視摁在她肩膀上的手,恢複平時的語氣,道:“這兩個字寫的是什麼?”
“鴨絨,”肖秉彜繼續順着這個詞介紹起自己一開始的創業經曆,“我剛做電商那會兒,賣的就是羽絨服。要想把衣服賣出去,就得對它的面料、品質做更深入的了解,等到直播講品的時候你才能講出來,當然,這個要在選品階段就得确認好。”
“這幾個字呢?”
肖秉彜拿過筆記往後翻了翻,之後再翻回來才知道自己寫的什麼,“充絨量,按理說,羽絨服的充絨量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才能夠實現保暖效果,但是假如你賣的那款羽絨服充絨量達到百分之八十呢,這不就體現出這個羽絨服的一個賣點了嘛。”
鐘靈毓:“明白。”
肖秉彜:“做這一行還得靠真誠,要想有好的口碑,好的粉絲粘度,就必須得對自己的産品負責,對消費者負責。”
“無愧于心。”鐘靈毓總結道。
“對。”
二人相視一笑。
鐘靈毓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是有光,看着尤其好看。
肖秉彜看得心癢癢的,道:“你看看你,現在多好啊,還給個笑模樣看,你早這麼着不就成了,我至于不理你嗎。”
鐘靈毓趁熱打鐵,柔柔地朝他笑,“你這些筆記,重新用電腦敲一遍再給我,好不好?”
“這字兒也太多了,不敲。”
“……”笑臉消失,秒變嚴肅臉。
脊背又一陣發涼,頭皮也跟着發麻。
“敲敲敲!我敲還不成!到時候我打印出來,盡快給你,成不成啊,小鐘總?”
“謝謝。”小鐘總柔柔笑道。
*
肖秉彜做事很靠譜,在第二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把電子打印版拿給鐘靈毓了。
飯後,會議室内,鐘靈毓像個乖巧的小學生似的,熒光筆在上面勾勾畫畫,五顔六色的彩筆在其他空白位置做批注。肖秉彜抱着多财,站在她身旁逗着玩。
二人一貓有一種莫名的和諧。
燈光打在他們臉上,一個是神情專注事業女強人,另一個是嬉笑體貼掌家好男人。
肖秉彜喜歡搗亂,但鐘靈毓也不惱,嘴巴就跟有感應似的,張嘴就吃下他喂過來的水果。
“為什麼剛開播的主播不要播太久啊,按理說新人不應該勤奮點嘛?”
“你才剛開始做直播,直播數據差不可避免,要是沒有内容,硬要拉長時長去做,平台會限制流量的推送,沒有流量,再努力又有什麼用。倆小時就夠了。”
“明白。”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不要過于糾結開播時間?晚上大家都下班回家了,沒事可做的時候就看手機,直播效果肯定會更好啊。”
“直播能力更重要,完善你的思維邏輯,完善直播流程,做好這些之後,你再考慮開播時間。記住,開播時間段永遠要排在直播能力後面。等到時候你火了,無論什麼時間開直播都會有流量,現在還不用糾結這個。”
“原來是這樣。”鐘靈毓恍然大悟,用直液筆簌簌記下。
“哎。”肖秉彜扯扯她的袖子,悄咪咪道:“老耽他們回房間了,不在這裡。”
“所以呢?”鐘靈毓放下筆,好奇他想幹什麼。
“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