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逃了,這會兒觸了這尊大佛的眉頭,再不走就等着挨揍吧。
腳剛邁出一步,高束起的馬尾就被一隻大手揪住。
“诶!”
她像小豬被揪住尾巴,兔子被扯了耳朵,狗子被薅了後脖子。她有那一瞬間,希望變成壁虎,斷尾逃生。
可現實太凄慘,她饒是登天的能力這會兒也跑不了了。
由着他扯着她手腕帶上二樓。
喧鬧聲遠離,他陰沉沉地聲線響在耳畔,“林茗雅,你膽子夠大的。”
“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懂不懂。”
她揮揮手,悄咪咪地後退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你還有沒有事,我要回家睡覺了。”
周知越冷笑一聲,“你說呢?”
“說什麼說,羅裡吧嗦。”
周知越欺身向前,手捏着她的肩膀,輕輕一用力,猝不及防間将她困在牆角處。
她呼吸一滞,結結巴巴道:“幹……幹嘛!”
“怎麼?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她伸伸脖子,死鴨子嘴硬,“大的很呢,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打人可是犯法的。”
“哦,是嗎?”他笑意漸深,“看不見傷是不是就不犯法了呢?林大小姐。”
!!!
他居然還是個陰險卑鄙小人!
“我!我告訴你,内傷也是傷。”
“沒事,我有辦法,能讓你表面也沒傷,内裡也沒傷。”
說罷,他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的臉,看着她神色五彩斑斓的變化,方才的氣消了大半。
“诶,那是什麼?”她突然擡手指了下遠處的走廊。
周知越分神去看,再回頭,方才被抵在牆角的人已經一溜煙從他臂彎下鑽了出去。
她跑出去幾十米,回頭瞧着他做了個鬼臉,“小氣鬼,喝涼水,開個玩笑都不行。”
他收回手臂,雙手插兜,慢條斯理整了整洇濕的襯衣,“行,我希望你一直那麼強硬。”
—
兩天後,林家。
林茗雅剛逛完街回家,進門就看到端坐在客廳裡熟悉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真絲襯衣,頭發沒有噴發膠,清爽蓬松。遠遠看去都有些青春期初戀的少年感。
對上他的視線,他笑彎了唇,一副你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她面上不顯,禮貌地笑了笑,内心恨不得罵他八百遍,小肚雞腸的男人,詛咒他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買易拉罐沒有拉環,喝奶茶沒有吸管。
一通發洩,心裡瞬間好受許多。
她賠着笑臉,坐在一旁。
林爸熱情介紹,“雅雅,這是知越。”
她皮笑肉不笑,一副違心的面孔,看得周知越心情舒暢。
“林叔,我們見過了。”周知越道。
“哦?”林爸驚喜道,“這麼巧啊。”
“嗯,在……”他歪頭,佯裝回憶。
林茗雅生怕他說出什麼倒反天罡的話,立即接茬,“在星瀾廣場,超市門口。”
他微微點頭,“嗯,似乎是這樣的。”
林爸也不是很在意他們在哪兒見過,一門心思隻想着倆人順利聯姻了,便道:“雅雅,領着知越去後花園轉轉,摘點菜,一會兒留知越在家吃飯。”
她萬般不情願,卻也不敢拒絕。
離開屋子,到了院子,她收起虛僞的假笑,怒氣沖沖地盯着他,“禍不及家人,你怎麼還上門告狀。”
周知越猝不及防地笑了,“我可還什麼都沒說。”
“那你也找來了。”林茗雅冷哼一聲,回身指着菜園子裡的青菜,“這些可都施了肥打了藥的,一會兒我不洗就做給你吃,保你拉一晚上肚子。”
他挑眉,不置可否。
她揚揚頭,“你最好知情識趣一點,抓緊回家,不準在我家吃飯。”
他笑意清淺,一雙丹鳳眼微眯,略顯為難道:“林叔可一再挽留我呢,貿然離開他會難過吧?”
“周知越!”她怒氣沖沖,雙手叉腰,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拆骨入腹。
他失笑,傾身湊到她面前,語調微揚,“我在,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