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才女人進門,遊嘉頌就關注過盛禾川的神情,他明顯慌亂緊張,不知所措。這下女人指責到他臉上,他更是焦急不已。
沖過去試圖拉着女人出門,“有什麼事你出來說。”
女人仗着懷孕,愣是撒潑不肯離開,“你别想再糊弄我,我知道你今天相親,你想甩掉我們母女倆。”
女人指着盛禾川的鼻子,怒道:“我告訴你盛禾川,你休想,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想拍拍屁股就走,想得美,你不娶我,也别想娶别人。”
盛懷安猛然起身,拐杖‘咚’得一聲砸在地上,“怎麼回事!”
方老爺子見此,臉色難看,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我看今天盛家很忙啊,苗苗,走,咱回家。”
“诶,老方。”盛懷安急得撓頭。
方老爺子冷哼一聲,拉起苗苗的手腕,“老盛,好好處理你孫子吧,人姑娘都挺着肚子找上門了。我們苗苗可高攀不起這樣的。”
方老爺子甩手,怒氣沖沖地離開。
沒了外人,盛懷安徹底沒好臉子,擡起拐杖,一棍子就敲到盛禾川腿上,“跪下!”
他咬着牙硬生生吃下這一棍子,垂首不敢反抗,就勢雙膝跪地。
盛懷安:“阿翊,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他滾回來看看他好兒子。”
女人見此也不哭不鬧了,挺着肚子平靜地站在原地。
遊嘉頌拿出長輩的身份,禮貌道:“坐吧,看你肚子也挺大了。”
女人搖搖頭道:“不用了,謝謝。”
房間的氛圍變得沉重,徐悠在二樓聽到聲響也下了樓,一行人坐在客廳裡等盛簡。
半個小時後,盛簡又穿綠帶紅的出現,這次是綠色短袖,紅色皮鞋,頭發梳得锃亮,像狗舔過似的。
在電話裡盛翊已經簡單向他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他有些心理準備,然而踏進門看到這一幕,後背仍然隐隐冒起冷汗。
他不敢觸黴頭,小心翼翼道:“爸,徐姨。”
徐悠待他不錯,“坐吧,阿簡。”
“坐什麼坐!”盛懷安怒道,“看看你教得好兒子,未婚先給人姑娘肚子搞大了,還欺上瞞下的,今天讓我在方老頭面前丢大臉了,不出兩天就聽圈子裡戳我這把老骨頭的脊梁骨吧。”
話音落,盛簡已經一巴掌落在盛禾川臉上,“到底什麼回事,抓緊跟你爺爺解釋清楚。”
盛禾川右臉肉眼可見浮現出一個紅色的掌印,他鼓鼓臉頰,“就是您看到的這樣。”
盛簡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又想打上去,盛翊立刻遏制住他,淡淡道:“有話好好說。”
徐悠适時開口,“行了,事已至此。”
她擡頭看向挺着肚子的女人,“姑娘,你說吧,有什麼要求?”
女人撫上肚子,“我沒什麼要求,要麼娶我,要麼給錢,錢足夠我可以打掉孩子。”
徐悠了然,“知道了。你留個聯系方式,你先回去,我這周給你答複。”
女人點點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盛禾川,沒有留戀的眼神,淡淡的,像看一個陌生人。
女人被徐管家尊重的送走。客廳門關上,屋裡隻剩自己人,盛懷安也沒什麼顧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明擺着着了人的道了。”
盛禾川緘默不語,像個雕塑筆直地跪在地上。
整個事件脈絡特别清晰,這個女人明顯是沖着盛禾川的錢來的,就她剛才那模樣,絲毫看不出對他有任何感情,隻能說盛禾川是真傻。
之後,盛簡拖着盛禾川去了書房,後續究竟怎麼處理的遊嘉頌也不清楚。
半個月後,兩人再回老宅吃飯。
時間尚早,閑暇去後花園散步,碰到正在除草的盛禾川。
年輕的模樣,穿着十分顯老成的牛仔布料的園丁工作服,彎腰處理着花圃裡細小的雜草。
盛翊蹙起眉,打斷他的工作,“怎麼在這兒?”
他擡胳膊蹭了蹭額頭上的汗珠,“靜心。”
“事情處理好了?”
他笑了,笑容分外開懷,“小叔,你們都被騙了。”
?
遊嘉頌愣在原地。
他摘去手套,踏出花圃,站定在兩人面前,“那女的是我請的演員。”
他請來改寫自己命運的演員,十分荒唐且有效的計劃。
他爸從事發至今沒再提過給他相親聯姻,盛懷安更不用說了,惹了一肚子氣,又在老友面前丢面子,說什麼也不肯管了。
“所以你成功了。”遊嘉頌不由得贊歎。
他挑眉,笑容真誠,“是的,所以我要去追求我喜歡的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