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當天晌午,西魏使臣中有幾人因水土不服,緻使上吐下瀉,于是請來了霖常藥鋪的郎中來瞧病,那天來的是三位郎中,可屬下仔細盤核外藩署官差的說辭發現了漏洞,有一位郎中自開完藥方之後,便托故出恭,不見了人影,自始自終都是另外兩人去抓的藥。”
“那人是何身份,現在在何處?”
“屬下去盤問了,此人乃霖常藥鋪的掌櫃之子,姓郭名宿,習醫多年,在國都頗有名望,屬下本想順藤摸瓜,盯着此人,查清是否有關,卻不想,發現他今晨已經離開了國都,不見蹤影。”
“而據屬下知曉,此人在離開前見過的最後一人,乃盧府大女婿,禦史台殿中侍禦史,齊普安。”
“齊普安?此人與郭宿又有何幹系?”傅纓越聽越糊塗,可總覺得仿佛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漸漸顯露出來。
伍号搖了搖頭,“或許,隻有深入調查齊普安之後,才能知曉這其中的秘密。”
“齊普安并非蠢貨,若是本王打草驚蛇,隻會什麼都得不到,更何況,在沒有證實下的猜測,貿然去盧府查案,恐怕會開罪盧相。”
“若是我們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呢?打聽打聽他的一些事情?”頃風在一旁聽了許久,開口建議道。
“齊普安有家室,她夫人定是最了解他的人。”
“不可,這齊普安是盧大小姐的夫君,咱們貿然打探,他們自是向着自家人的,王爺,咱們若是想從他下手查案,恐怕是困難重重。”灼華否定了頃風的提議。
傅纓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若真有交集,定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迹,若是能進他書房一番搜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傅纓也點了點頭。
“但是屬下聽聞,這柳小姐與盧大小姐說得上話,想必進出齊公子那裡也會方便許多,不妨讓其代為引薦,亦或者旁敲側擊,這樣也不會打草驚蛇,二位姑娘都是聰明之人,若這齊普安當真清白,又何懼咱們一番查探?”
提及柳儀方,傅纓便想到母妃壽宴上,那位為自己解圍的女子,腦海中多了些許印象。
“本王與她僅幾面之緣,又不相熟,男女有别,想必她未必願意幫忙。”
“王爺,你不去試一試又怎知人家不願意幫你?”伍号憋着笑,有些欲言又止。
傅纓有些尴尬的讪了讪鼻頭,“那、那個,你們去打聽下柳姑娘在哪吧。”
“好嘞,王爺,此事包在屬下身上。”伍号興沖沖的出了門。
“對了,記得派人去尋郭宿的蹤迹,務必要見到活着的人,他或許……是咱們的突破口了。”傅纓交代道。
“是。”灼華和頃風應了下來。
彼時鹹樂街上,柳儀方正在衣服鋪子裡選裁料子。
“這水藍色雖說素了些,但最是襯配大姐姐,可小雪定然不喜歡。”柳儀方又摸了摸别的布料,随後指了指牆上另外一匹绯色料子。
“那塊不錯,取下來給我看看。”
“好的柳小姐,小的這就給你拿來瞧瞧。”掌櫃的動作也是快。
柳儀方在手上打量許久,滿意的點了點頭,“倒是輕巧。”
“柳小姐好眼光,這塊流光绯色料子是小店前不久剛進來的,用的是上好的天蠶絲,輕薄服帖,柔軟不已,最是受國都小姐們的喜愛了。”
“那就定這兩塊顔色了,照我吩咐做成方才給你的圖紙那般樣式的兩套,我大姐姐和三妹常年在你這訂衣服,想必尺碼什麼的也有。”
“小的知道了。”
“記住,莫要洩露出去,一個月後,你再送到府上來。”
“柳小姐放心,小的明白的。”掌櫃的笑眯眯的接過了定金,恭敬的送柳儀方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