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娘自然想不出,更猜測不到梁思妤因為魂夢上一世而暴露了身份。
“夫人,膳食已經備好,老奴先伺候您梳洗。”
餘氏輕推開梁思妤刮了下她的鼻梁,“娘先去梳洗。”
梁思妤低眸不想讓自己心中憤恨過于明顯引起田娘懷疑,餘氏漱口淨臉後下一步便是梳妝。
坐到鏡台前,田嬷嬷替餘慧梳着發髻,梁思妤站在一旁忍不住擡起纖指将餘氏發絲纏繞手中。
“娘的發絲又烏又亮,比女兒的都要好。都讓皎皎有些羨慕了。”
餘氏眼角笑出細紋,拉着梁思妤的手,“娘一把年紀了,都生了白發,你還哄着娘開心。”
梁思妤蹲下身圈住餘氏的腰,将頭埋入她胸腹之間撒嬌道:“娘才不老。”
“好,娘不老。”餘氏摸了摸梁思妤的頭,又拍了下她後背,“先起來,娘要先上妝了。”
看着餘氏溫柔的面容,不知怎着梁思妤想親自替母親上次妝容,便道:“娘,今日由皎皎給您上妝可好?”
“這……”餘氏有些糾結,見梁思妤眨着眼眸希冀的看着自己,無奈笑道,“好,你來替娘上妝。”
田嬷嬷見狀隻好退了一步讓出位置,梁思妤眉開眼笑站起身替餘氏上起妝來,待要上口脂一時找不到脂盒。
梁思妤見鏡台最角落有個銅奁便打開,見到裡面有個雕刻精緻芙蓉胭脂盒,覺得新奇拿了出來觀賞。
将胭脂盒打開一看見裡面是個泛着暗黑的黃粉末,田嬷嬷是趕忙道,“小姐,這是花黃粉,用于額間畫花飾用的,是夫人從前娘家帶過來的。”
“從娘家帶過來的,這得多久了?”梁思妤有些驚訝,這麼久應該是不能用了吧?
餘氏将胭脂盒拿過來,見裡面粉末,朝田娘道,“之前不是讓你将這胭脂盒裡的花黃粉處理掉,将盒子清洗了去。怎還留着?”
這胭脂盒還是從前餘慧母親的遺物,是以餘氏嫁到梁家時一道帶了過來,裡面的花黃粉還是剛成婚時悅己者容所用。
田嬷嬷鎮定從容,“夫人見諒,是老奴不舍地扔才一直留着。”
餘慧并沒有怪罪,“這花黃粉本是鵝黃色,如今都變得有些黑黃,也不能用了,還是處理了去。”
田嬷嬷叉着手,見餘氏吩咐稱了“是”就要從梁思妤手中接過。不知怎着,梁思妤握着胭脂盒的手縮了回來。
“田嬷嬷,皎皎有些餓了,勞煩嬷嬷先安排下人準備早膳。”
田娘眉間輕微動了一下,見梁思妤還是從前般笑吟吟朝着自己,餘氏又笑着吩咐她先安排早膳,田娘也隻好應“是”。
梁思妤面上不變,與餘慧撒嬌閑聊,田娘才放心出去。
餘氏見梁思妤在鏡台上翻找,“好了,娘用的還是從前胭脂紙,且一會兒要用早膳,就先不用了。”
說完起身往屏風後面稍稍整理了下衣裳,梁思妤趁此機會拿出帕子,将那所謂的花黃粉倒了一點出來。
不敢倒得太多,差不多小指甲蓋的量後梁思妤将胭脂盒随意放在鏡台上。不過是個普通的花黃粉,能值得那田嬷嬷不舍得處理定有蹊跷,思及此梁思妤的心怦怦直跳。
等陪了餘氏用完膳,梁思妤回到自己屋子裡焦急地來回踱步,哥哥中過此毒,不知可認的那毒粉。
梁思妤等不及,田嬷嬷是先太子的人,她不能盲目打草驚蛇,必須先通知哥哥。
另一邊,梁泊舟同梁肅從宮裡回府,兩人面容皆肅然,梁肅緊握手中玉佩眉心緊皺,他身上的毒還沒有清理幹淨,宋妃又自以為搭上了鎮國公府,日後可助她兒子一臂之力,梁肅将計就計。
皇帝德不配位,疑心甚重,不顧軍中将士死活,禍害百姓。且皇帝不容鎮國公府,鎮國公府日後結局便是走向滅亡。
隻有讓太子登基,鎮國公府才有生路,讓皇帝死于後宮妃嫔身上乃最為安全,如今他所做的事是弑君大罪。
可偏偏昨日宮女托此物給他被大哥碰見,知曉他暗中與宋妃密謀。
梁思妤帶着流瑩急匆匆往正門走去,見到梁泊舟,“哥哥,我有急事找你。”
梁泊舟握住她的手,“怎麼如此焦急,是出了何事?”
梁思妤被握住手,男人大掌帶來的力道讓她心安,“我想與哥哥單獨說。”
梁泊舟見狀轉身對梁肅道,“二叔,父親已将昨日之事告知于我,此事關系甚大,您不可孤行己見。”
“稍後我去二叔院落再行商議。”
說完朝梁肅伸出掌心,梁肅歎息将玉佩給了梁泊舟。玉佩将落梁泊舟大掌中就被梁思妤一隻手蓋住。
失聲道:“這玉佩怎會在二叔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