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
時至清晨,餘氏聽完下人禀報梁思妤被黑衣人抓走的消息整個人一陣眩暈。
轉頭紅着眼眶看着丈夫,道:“夫君,你說會不會是與你政見不合的官僚想要報複你才将皎皎抓去的?”
梁珏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沉思一瞬,道:“不可能,若政見不合就抓大臣家眷,那行事太過明顯。”
朝堂上明争暗鬥是常有之事,縱使梁珏與朝中之人有龃龉,也沒人敢去綁了鎮國公府的人。
除非生死要命的大事,不然誰願意拿自己前程來犯傻,一旦被查出那便是闆上釘釘。
餘氏一聽此話擡手輕捶梁珏胸前,一隻手掩面哭泣,道:“這都一天一夜了,舟兒還沒找到皎皎,眉兒也沒有回來,他們三個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麼活!”
梁珏環抱自己的妻子不停安慰着,他已安排人手加強去協助兒子,隻是不知對方目的為何。
梁珏自是希望綁架他女兒的那群黑衣人隻是為錢财而來,而不是——
心中越想越慌,這時曹管事顫顫栗栗走進來,道:“老爺,小姐的家人來了,此刻正在正廳候着。”
梁珏臉色一變,不用說哪位小姐家人,也明白是誰來到鎮國公府,餘氏也驚了,道:“不是說下月來上京,怎麼這個節骨眼來了?”
曹管事恭敬站在一旁不敢吭聲,梁氏夫婦顧不得太多,急匆匆前往正廳去見秦家人。
兩人直到簾後,餘氏定了定心神與丈夫對視一眼,彼此眼中布滿難為之色,本是盼着對家來,如今卻是害怕相見。
可害怕相見也得見,兩人穩了穩心緒,餘氏同丈夫掀簾而出。
見正廳裡一對夫婦相側而坐,婦人身側站着一位約莫十來歲的小兒,小兒抱着母親的胳膊有說有笑。
秦峘見到梁珏連忙起身跪下,道:“草民見過國公爺,國公夫人。”秦夫人衛氏拉着小兒子随丈夫身後一同跪下行禮。
餘氏撐着笑意扶起衛氏,道:“無須下跪行禮,兩位趕緊起身,算起來我們也是一家人了。”
兩人見國公爺與國公夫人雖是官宦人家,眼中并無對他們商人身份而有輕視之色不由放下心來。
衛氏朝國公夫人禮貌一笑,隻聽餘氏又道:“原以為你們下月來,不曾想到提前到了,來不及替你們接風實在讓我夫妻二人過意不去。”
衛氏與丈夫相視一眼轉頭看向餘氏,衛氏歉意道:“忽然上門屬實冒昧,眉兒上京第三日郎君也回來了,因急着見皎皎便同郎君商議一番就收拾了包袱趕了過來。”
說完左右張望一番,沒見到兩個女兒,尤其是沒見到皎皎,衛氏神情裡飽含失落,“夫人,皎皎與眉兒今日不在府中嗎?”
秦峘也道:“是呀,話說回來,要見皎皎我這做父親的心中還是有些緊張,也不知這孩子喜歡些什麼,會不會不想見我們。”說完忍不住搓搓手,話語間小心翼翼。
梁珏神色有些尴尬,動了動嘴皮不知該怎麼和秦家人說女兒被黑衣人抓走的事情,隻道:“無須緊張,皎皎乖巧懂事,也甚是想念二位,如今總算将你們盼來了。”
說完看了一眼妻子,道:“皎皎與眉兒回了我夫人的娘家去陪她們外祖母,恐怕這兩日不會回府,舟車勞頓,我讓下人先帶二位去休息”
聽到女兒們去了外祖母家,秦氏夫婦心中哪怕再想念女兒,已經身在鎮國公府二人隻能壓住思念的之情,等待女兒回府後相見。
*
梁泊舟聽聞皎皎失蹤直接從大理寺安排人手去追人,流瑩将回聲蠱給了他,隻要兩隻蠱蟲一靠近便會急躁振動。
待梁泊舟從出事位置分析出梁思妤被帶走的方向,一路瘋狂抽着馬匹追了出去,直至天明前才遇到秦如眉。
秦如眉本想暗中跟着黑衣人,哪知被黑衣人察覺給甩了去,跟丢了的秦如眉此刻站在岔路,看着兩邊都有馬蹄印記而被阻于路口。
叢林深深,草木郁郁蔥蔥,秦如眉不知黑衣人朝哪個方向離去,身邊護衛提議分兩撥人去追。
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秦如眉回身看見來人眼中一熱,哽咽道:“大哥,皎皎被人抓走了。”
梁泊舟翻身下馬神情冷肅,走到秦如眉面前伸出大掌輕按她肩上,道:“别哭,皎皎會沒事的,你已做得很好了。”
知曉大哥此刻心中焦慮甚于她,現下還得安撫自己情緒,秦如眉硬是忍下泣聲,“我們跟着黑衣人,可線索斷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