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妤因疼痛忍不住直抽氣,連聲音都有些虛弱。
見秦如眉自責連忙解釋:“與眉眉你無關,隻是那鞭子朝我揮來時我心下害怕才掙紮着将手抽開的。”
梁思妤說的是實話,她剛剛确實是因心中好奇使鞭子是什麼感覺才同意秦如眉教她,并非刻意抽出手讓鞭子抽到自己。
隻因上一世她不少受江銘鞭打,心中突然泛起一絲恨意,眉眉帶着她的手使鞭的時候,梁思妤腦中所想的就是對着江銘抽回去。
聽着她的話秦如眉心中多少過意不去,明知道眼前女子嬌嬌弱弱怎會使得動這重鞭。
自己還不知分寸同梁思妤玩鬧,看着那青紫紅腫的鞭痕心下越發有些愧疚。
流瑩扶着梁思妤進裡屋,秦如眉也攙着她往撥步床走去。
待梁思妤緩慢坐下後,秦如眉愧疚道:“都怪我,日後不該再讓你使這危險之物了。”
等整個人從疼痛中緩過來的梁思妤看向她,道:“别呀眉眉,這隻是意外罷了。”
見秦如眉還是一臉愧疚之色,又道:“哪怕眉眉初使這鞭子肯定也會被誤傷過。”
梁思妤又“唔”了一聲想了想,道:“練武之人必然是會有誤傷自己的時候,所以眉眉無須自責。”
一聽這話秦如眉倒是很想說當初武行師父誇她資質好。
而她還真沒像這嬌嬌兒說得那般沒用将自己給傷到。
秦如眉還是忍不住,嗡聲道,“師父說我資質好,所以我倒是不曾将自己傷到過。”
梁思妤驚訝地看向她眼神散發着亮光,看着秦如眉語氣裡也充滿了崇拜,“真的嗎?眉眉如此厲害,那我便也認眉眉為師父。”
看着坐在床上的梁思妤這一臉崇拜她的模樣秦如眉耳根一紅。
心想這丫頭嬌嬌軟軟的,便連聲音也是溫潤軟糯,反而讓她不好意思起來。
“嗯,那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
兩人互相打趣着對方,流瑩拿着藥箱急忙走到床邊蹲下身子,“小姐,奴婢還是去請府醫來看看吧,這鞭傷若日後留了疤痕該如何是好?”
看着那駭人的鞭傷,流瑩急忙拿出金創藥。
梁怡原本站在一旁聽着大姐姐和秦如眉的對話,此刻聽到流瑩說要請府醫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是啊,大姐姐,若是日後留了鞭印得多難看。”
“不會的。”
梁思妤下意識回道,心中對于身上會不會留疤自然沒在意。
上一世頻繁受傷,若隻是皮外瘀傷便都是讓流瑩幫忙處理。
梁思妤自然沒意識到這一世已經不同,受了傷也不用再獨自忍耐了。
将外裳褪去,露出鎖骨及臂膀,入目眼簾便是一片白膩如暖玉般的肌膚。
除了那道鞭傷有些刺目,從而影響了那塊暖玉。
流瑩被小姐拉着不讓請府醫,無奈隻得将金瘡藥敷上受傷的地方,随即輕輕推柔待藥性吸收後又将生肌膏塗抹上。
也不知小姐為何如此執着不肯讓府醫來看傷口,從前小姐明明很是怕疼的。
流瑩心疼小姐受傷,又慶幸之前世子給小姐備了好些生肌膏。
這藥千金難求,以前隻要小姐受了傷便會塗抹。
倒也從未留疤,隻是這鞭傷太駭人不知這生肌膏有沒有用。
待流瑩塗抹完梁思妤見要到用早膳的時辰,想到自己這副模樣也不好去正廳同爹娘一起用膳,便讓秦如眉和梁怡先去用早膳後再來陪她。
梁思妤也叮囑了梁怡不許在二老面前亂說話,以免讓二老平白擔憂。
待人都走後流瑩因心疼梁思妤從而心中對秦如眉有些不滿。
流瑩終是沒忍住心中所想,道:“小姐,是不是如眉小姐故意使您受傷的?如果是,小姐不該忍讓,夫人肯定會為小姐做主的。”
梁思妤聽聞流瑩的話又想到梁怡對待秦如眉态度,心中思忖着:眉眉剛回府,府中人對她如抵觸外敵般的姿态,那對眉眉來說才是最難過的。
與親人分散十五年到再相見卻被府中人排斥,換作是她去了那個家被如此對待也會感傷。
“流瑩,今日本就是意外,為何你們就認定是眉眉不對?”
“她搶了小姐的身份,恐會對小姐生怨——”
“可若當年沒有抱錯,她本就是鎮國公府的千金,那你該伺候的是眉眉而非我,何況她心中并沒有任何怨恨。”
“你我相處了将近十來年的情誼自然深厚,可流瑩,這對眉眉公平嗎?
你與怡兒心中用敵對的姿态來防着眉眉,雖然是為了維護我,可換個角度想若有一天我的親生爹娘來接我回去但我卻不被家人喜歡那時我又該如何?”
流瑩不吭聲了,按身份來說她隻是個丫鬟哪能真的對如眉小姐不敬。
可她不想梁思妤受到任何傷害,自然就有些防着如眉小姐。
“小姐,流瑩知錯了。”
***
秦如眉先回屋換了身衣服後便和梁怡到達側廳,剛坐下便見餘氏同梁泊舟前來,原本坐着的兩人不約而同又站了起來。
“坐吧,今日老爺早早去了皇宮未回,便隻有我們幾個先用膳。”
餘氏沒見到梁思妤又看着親女兒,道:“眉兒,皎皎為何沒過來一起用早膳?”
秦如眉面上有一絲尴尬,斟酌着語句想着該如何說。
餘氏見狀又看向梁怡見其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怡兒,你又怎麼了,怎這清早就如此不開心?”
梁怡悶悶不樂地搖了搖頭,大姐姐叮囑過她不讓說,她隻能憋在心裡。
“夫……娘……”本是想喊夫人,見對方一臉期待看着自己,仿佛希望自己能親昵地喚她娘,秦如眉不自然地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