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塵歎口氣,無奈道,“從我私賬走。”
沈芫眼睛一亮,不得不說掏光沈玄塵的小金庫對她很有吸引力。她勾起笑來,牽着沈玄塵的衣袖重新回到渠商面前。
她笑意盈盈,“那塊紫水晶,我要了,他付你銀子。”沈芫指指身旁的沈玄塵。
渠商立馬道,“好咧,給您包上,這位大人真是豪爽,夫人定是絕色傾城的佳人,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沈玄塵耳根一燙,沈芫趕忙擺手,“這是我哥哥,你誤會了。”
兄妹?渠商立馬更換措辭,“大人一表人才,令妹亦是花容月貌,府中必是鐘林毓秀之地,才能出了你們這二位……”
他口中不停念叨吉祥話,若不是口音,沈芫真覺得他就是個大楚本地的商人,成語用的如此順暢。
很快将水晶包好遞給一旁候着的綠筠,沈玄塵掏出五百兩銀票給渠商,他便道,“大人如此爽快,我便拿些添頭送給這位小姐。”
他選中一塊長條狀的綠色寶石遞給沈芫,“給小姐賞玩。”
沈芫過在手中盤轉一番,沈玄塵出了錢,自己也得表表心意,這塊添頭正好給沈玄塵做件飾物。
“多謝老闆。”
生意愉快的成交,沈芫逛至妍玉齋,将這綠寶石給姜笙,“姐姐,幫我找個老師傅,給這寶石制成男式的發簪,我送給我哥哥。”
姜笙接過去,笑道,“可是沈國公生辰到了,這是你備下的生辰禮?”
生辰?沈芫汗流浃背了。
沈玄塵回京三年,從未說過他的生辰,國公府也未準備過,前世亦是如此。
沈芫含糊道,“不是生辰禮,是他給我買了塊紫水晶,我給他的謝禮。”
“原來如此,那便讓老師傅做好些,定讓六小姐滿意了。”
沈芫勉強一笑,魂不守舍回到車上,沈玄塵已撐着扶手安然入睡,在禮部通宵達旦多日,好不容易有的休沐日,還要陪妹妹外出逛街。
他眉宇間具是疲憊之色,沈芫靜靜坐到他旁邊,沈玄塵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前世,沈芫覺得他運籌帷幄,心機叵測。
可今生接觸他,卻發現他有赤忱迷糊的一面,剛下山時不識人間煙火,被族親謀算,官場上他是不是也吃過很多虧?
這位三清山的仙長,可曾貪戀過紅塵?
馬車啟動,沈玄塵身形一晃,醒過來,對她含糊道,“回來啦。”
他坐直身子,卻發現沈芫仍在看她,問道,“怎麼了?”
沈芫問他,“哥哥,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從未聽你提過。”
沈玄塵聞言一怔,唇微微抿起,眸中閃過幾許悲傷,“忘記了,應該與太子殿下相差不遠。”
楚鑒生辰在六月,他雖不喜鋪張,但親近之人不給他送禮他就會不高興。沈芫第一年在東宮時沒送他禮物,第二年兩人關系好了,此後年年都要給他備禮。
小産那年她故意不送,被楚鑒追到承乾宮強行拿走那些小孩的物什,說這就是給他的禮物。
說來,沈玄塵與楚鑒面容竟有些相似,明明不是血親。
前世他從未賀過生辰,也無人知曉沈國公何日出生。
唯有他的母親,已故的蕭氏才知情。
沈芫便道,“哥哥,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就為你選個好日子,六月初六,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送你生辰禮。”
楚鑒是六月初五,兩人臨近,好記的很。
沈玄塵無奈道,“太子殿下比我年幼……”
按照沈芫的日子,楚鑒比他年長了。
沈芫尴尬一笑,找補道,“六月初一也是個好日子,不如就六月初一。”
沈玄塵閃過一絲晦暗,沈芫竟對楚鑒的生辰記得如此清楚?
沈芫渾然未覺,仍道:“這比他年長了吧,哥哥,以後你的生辰禮我一定記得。”
她眨巴着表忠心,沈玄塵扯出笑,“謝謝妹妹。”
如獲盛贊,沈芫深覺自己與沈玄塵關系更近幾分,以後問他要個公主之位應該不是難事。
沈玄塵回三清院休息,沈芫回采蘋院仔細看看那塊紫水晶,越看越喜歡,抱着不撒手,“定要找個技藝好的匠人雕琢它,不然可惜了這塊料子。”
她在把玩水晶,沈玄塵對着案上燭火枯坐,那搖曳的火光映在他清亮的眸子裡,半晌,他長歎一聲,起身揮袖将燭火熄滅。
禮部事務繁雜,據二姐說,文斐然已經一月未回家中,衣衣怕是都不認得父親了。
沈玄塵愈加忙碌,常常宿在禮部,沈芫拿到那精美的青竹發簪都未能送他。
轉眼便到二月底,清明祭祀完,塔國塗山祏的使者和紀遙兮終于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