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七爺和貼身跟着他的西嶺玄字這些,還有馮妙嫦主仆三個和她那一攤子的人,仍舊和之前路上時一樣吃忍冬打理出的膳食。
到了膳點兒,就由幹雜活的仆役提着食盒給送到各個院子。
終于不用和七爺一處用膳了,馮妙嫦的飯量都漲了些。
第二日用過早膳,就聽見前頭七爺帶着玄四五六,點齊了招上來的那八十多号人,一行人殺氣騰騰地出了門。
馮妙嫦這會兒才品出七爺說過的,他要養很多人,一年得要三五七八萬兩銀子的話不對勁兒,這得要養多少人?就按少了三萬兩算,粗算也有一萬人了。
難道七爺在河西除了盯着晉王,還要給齊王養兵麼?
知道的越多越不好脫身,告誡自己她還是隻做好自己那攤事,别的猜到了也要當不知道。
馮妙嫦去了劃給她理事的院子,院子裡賈大幾個都等着了。
叫賈大和洪四帶着人給要先售賣的貨點出來,馮妙嫦隻留了柳八說話。
“柳八,我留你長久跟着我幹,你應麼?”
自覺前頭已鋪墊得夠多了,她就沒來迂回婉轉那一套。
“我不都寫了契書麼?”
“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契書上沒寫雇你的年限。”
柳八也就不裝了,嘟囔道,“會澤那邊兵荒馬亂的,叫我走我也不敢走啊,馮掌櫃你多餘問。”
馮妙嫦想聽的可不是這個,“那等會澤那邊安定了路通了,我不攔着你還走麼?”
柳八就轉起了眼珠,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
馮妙嫦看不上道,“省省你那些小九九,我既直說了,就是許你提條件,隻要不是沒邊兒沒沿兒的,能應的我都會應。
隻要你從此心甘情願盡心盡力為我所用,我就是最大方大度的掌櫃的。”
一路上領教了她的諸多手段,柳八已歇了想法子跑路的想法。
見她這麼說,膽子也大了。
“跟着掌櫃的吃香的喝辣的,我打心裡是不想走的。
我也沒額外條件,隻一件事一直壓在心裡下不去,掌櫃的要能幫我了了,後面你就是攆我我都不走,契書年限就寫一輩子。”
“說出來聽聽?”
“不能先應我麼?”
“不能!你值不上的價兒我可應不了。”
柳八知道糊弄不了她,隻好老實說了,“前頭我離開河西,是背着于我有恩的人偷跑的。
也是我忘恩負義,老天看不過才叫我遭了那麼些劫難,是我活該。
我知道錯了,想還了恩情,掌櫃的你幫幫我呗?”
“你欠了人什麼恩?”
“救……救命之恩,我還在人家吃了兩年白飯……”
“就這些麼?”
“我還應了一直陪着人家,要……給養老送終。”柳八越說越低聲,後面已聲若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