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采薇突然問。
“幸好不可以,不然現實世界得成什麼樣子呀。”
柯随雲苦笑着搖了搖頭。
柯随雲說話的時候,閻采薇正在看着她的鎖骨。
那上面有青黑色的觸手,安靜地伏在皮肉之下。
是鬼種。
“這樣啊。”
閻采薇勉強笑了笑,點頭。
“謝謝你和我解釋這些。”
“我隻是說了一些你遲早會知道的常識而已。”
柯随雲搖搖頭,又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隻有你身上會帶出來這些印記。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讀書會裡問問。”
閻采薇拒絕了。
“還是先不用了。這件事情可以請你幫我保密嗎。”
她問。
柯随雲同意了。
“我知道你的擔憂,放心吧。”
看着柯随雲堅定而溫和的眼睛,閻采薇也點點頭,露出放松的笑來。
深夜,躺在自己的床上,閻采薇安靜地看着柯随雲的房間,指尖摩挲着左手小臂上的劍紋,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她将腦子裡湧出的危險想法甩出腦袋。
“她不一定會違背約定。”
閻采薇咬住自己的手指關節,低聲告訴自己。
“給她一次機會。”
“每個人都要有一次機會。”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十點鐘,閻采薇來到自己平時兼職的鬼屋——倒不是為了打工而來的,她還沒有那麼熱愛工作。
閻采薇總記得剛進入副本的時候,她在地牢中間看到的那具屍體。
那是鬼屋老闆的臉。
冥冥之中,她覺得老闆應該知道些什麼。
可是當閻采薇來到店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的招牌已經被摘了下來,用紅色油漆寫出來的“陰魂殿”三個字被扔在地上。
鬼屋沒了。
閻采薇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
“诶?是你呀!”
一個爽朗的嗓音在閻采薇耳邊響起。
閻采薇擡頭一看,是個臉上帶着笑的中年女性,她手裡抱着一隻小狗,看上去好像正在監督施工隊裝修。
“我們見過嗎?”
閻采薇不認識她。
“之前來這個店裡和老闆談轉讓的時候,還是你給我倒的茶呢,你忘了?”
女人笑盈盈地說。
她身材微胖,長了一張肉肉的圓臉,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叫人不自覺地放下心防。
她懷裡的小狗也對着閻采薇歡快地叫了兩聲。
“是嗎……”
閻采薇不記得了。她隻是兼職生而已,不會時時刻刻注意店裡發生了什麼。
“這個店呢,我以後打算開狗咖,”
女人自顧自地說着,像是在和熟悉的人閑話家常。
“哎呀,你都不知道,你們學校這個商業街破規矩多的很,還非得要我做什麼恐怖主題的。
你說這恐怖主題的狗咖該怎麼做?我難道還能做狂犬病嗎?那誰還敢來消費呀。”
女人笑着說,打開門。
“你要不要進來看看?”
打開門的瞬間,一隻幼犬從裡面飛快的竄出來,然後在閻采薇的腳邊停下,用力搖着尾巴,在她面前打轉。
這是一隻很小很小的狗,灰色的,還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種,有一雙湛藍如洗的眼睛,好像暴雨之後的天空。
那雙漂亮的眼睛就這樣直直的看着閻采薇,看不夠一樣。
“他很喜歡你。”
女人呵呵笑着,也看向閻采薇。
“他還沒有名字呢,你要給他起一個名字嗎?”
起名?
閻采薇蹲下來,伸出手,用手指肚去摸小狗的頭。
幼犬擡起頭來舔她的手心。
他實在是太小了,顫顫巍巍地用後腳站起來,兩隻前爪抱住她的手。
幼犬身上全都是絨毛,很軟。
“我不會起名字,還是算了。”
閻采薇看着幼犬,搖了搖頭,抽回手。
察覺到她似乎要離開,幼犬着急地哼唧着,湊上前跟在她的腳後邊。
“對了,你們老闆留下來一個東西,我聯系不上他,可以麻煩你幫我給他嗎?”
看着閻采薇的身影即将離開,女人開口道。
閻采薇轉過身去,看到女人手裡拿着的東西。
那是一封還沒拆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