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隋什麼也看不見,她判斷着從下往上看能看到多少,她腦子亂得不行,江珩卻趁機欺負起她來,她身子晃了晃,驚慌失措,是以并沒有察覺到江珩關了窗戶。
“好多人,都在看你。”他聲音沉沉,“怎麼辦?你的腰這麼細,皮膚這麼白,他們都看到了。”
“他們都認得你,都在觊觎你,妄想從我手裡奪走你。”
“窗戶要不要全打開?讓他們看得更清楚?嗯?”
“門被推開了,你聽——”
鄧隋渾身都發着抖,四肢百骸全都酥軟發麻,什麼也分辨不出來了,她眼淚橫流,隻能一遍遍地喊着江珩的名字,破天荒地抽咽起來,可憐極了。
“他們上來了。”
“不——”
就在此刻,江珩拉下她套頭的衣裳,掰過她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下去。
鄧隋徹底軟在他懷裡。
她顫抖個不停,眼淚還不斷地溢出。
江珩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頰,安撫,“好姑娘,騙你的,沒人進來,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誰要是敢看你,我就剜了他的眼睛。”
“沒事了,乖。”他拍着她的背,跟哄小孩子似的,帶着幾分寵,“怎麼這次這麼嬌氣?我怎麼舍得将你給别人看?别哭了,嗯?我帶你去見韓骁好不好?”
他們倆都清楚如何拿捏對方。
鄧隋幾乎小死了一回,她由着江珩将她抱回床上,手指頭都不想再動彈一下。
江珩打來熱水替她擦拭身子,專注又仔細,擦完了,也跟着上了床,将她攬進懷裡,摩挲着她的肩頭,問她:“方才有沒有弄疼你?”
疼倒是不疼的,酸脹得難受。
她很喜歡貼着他的胸膛,聽他的心跳聲,可惜上次他們隻顧歡好,并沒有溫存的時刻。
“不疼。”
“舒服嗎?”
滅頂的快感,當然舒服,她輕輕嗯了一聲。
江珩嘴角揚了揚,誇贊她,“真是個實誠的好姑娘。”
好姑娘?鄧隋莞爾一笑,今日他喚了她好多次,明明她是青樓出身,明明她也不折手段算計了張茂華,明明她還心狠手辣,也是他的好姑娘嗎?
他的,好姑娘。
可真好聽。
她有些累了,昨夜折騰了一晚上,早上從刑部回來沒多久,就等來了江珩,實在受不住了,他說要帶她去見韓骁,什麼時候呢?
她眼皮越來越沉。
“鄧隋,你有小名嗎?”
頭頂男人的聲音太過輕柔,又将她抱在懷裡,鄧隋不由得卸下防備,迷迷糊糊道:“玉娥。”
“玉娥?”江珩笑起來,連胸腔都在震動。
鄧隋清醒了些,有些後悔将這棄了十年的名字重新提起,這是在青樓的花名,後來進了學堂,她自己改了名,并沒有什麼寓意,不過是爹娘的姓組合在一起。
“那你合該天生就屬于我,我字珩,你是玉娥,豈不是我的美嬌娥?”
鄧隋頓時心跳如鼓。
她想,她有些貪婪了,她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不讓自己沉淪在他僞裝的柔情之中。
江珩笑夠了,将她摟緊了些,“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鄧隋。”
鄧隋腦海放空一瞬,她知道他說的是名字,然而,她還是聽見方才豎起的屏障崩塌成碎片的聲音。
說着話,慢慢地兩人都睡了過去。
等鄧隋再次醒來,屋子裡漆黑一片。
她下意識要去點燈,動了動,才發覺腰上多了一條胳膊。
記憶慢慢回籠,江珩竟還沒走?
江珩叫她的動靜鬧醒了,聲音有些剛睡醒的沉,“做什麼?要掌燈?”
“嗯,太黑了,看不見。”
“待着,我去。”江珩習武之人,目力好,一眼就看到了燭台的位置。
哪知剛起身,頭皮一緊,鄧隋也痛叫出聲。
兩人的頭發纏在了一起。
沒辦法,江珩隻能摟着鄧隋一起去。
燭火點燃,鄧隋适應了一下光亮,果真見胸前的頭發和江珩的纏成了個死結。
她認真地解着頭發,江珩垂眸看她,這種感覺很新奇。
鄧隋解了半天無果,有些着急。
江珩拉住她的手,笑道:“解不開就不解了吧,直接剪吧。”
鄧隋心想,她早就想剪了,不過是怕他忌諱,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咔嚓一聲,兩縷發絲被剪斷,鄧隋正要扔掉,被江珩奪了過去。
“扔掉做什麼?”江珩拿了她的荷包,将頭發纏繞着裝進去,戲谑道:“都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如此一來,你豈不就是我的娘子了?”
鄧隋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