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毫不猶豫地答。
鄧隋彎了彎唇,他是喜歡她的身子,喜歡才好呢。
“江珩,夜深了。”她說。
簾帳散落,在燭火的映照下,人影晃動,喘息聲,悶哼聲,不成調的尖叫聲,通通淹沒在嘩嘩的雨聲下。
***
雨歇雲霁,日光被窗棂篩成了斑駁的淡黃,園子裡竹葉抖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身旁多了個沉睡的姑娘,提醒着江珩昨夜的放蕩。
他支起胳膊,打量着睡顔恬淡的女人,昨夜折騰了這麼久,她實在是功不可沒,若非他親眼瞧見灑下的朵朵紅梅,他都要懷疑她閱人無數了。
明明頂着那樣冷的一張臉,在情事上卻媚入了骨。
他兀自失笑,竟比練劍後的大汗淋漓還要暢快。
鄧隋似是感知到這道灼熱的目光,長睫抖了抖,慢慢睜開了眼。
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他們厮磨了多少回她已經分不清了,第一回江珩沒撐過一刻鐘,因她彼時沒注意收斂驚訝的神色,叫他耿耿于懷,他身體力行地證明着自己的顔面,他悟性又極高,輕易地掌控着她的身子,企圖讓她在水深火熱中求饒。
哪有這麼容易呢?鄧隋骨頭硬,不服軟,兩人棋逢對手,倒也酣暢得讓人頭皮發麻。
從床榻到淨室,又從淨室折騰到四仙桌,誰也不肯讓誰,到最後江珩額角青筋跳動,忍無可忍似的,将她再度按壓進床榻,她伏在被褥裡,青絲散開,曲線柔美,随着他的動作而起伏,她的脊梁終于彎了,卻還暗暗地和他較着勁。
欠收拾!
“已經替你告了假,再睡一會兒?”江珩屈指碰了碰她的臉頰,嗓音溫柔,“還疼嗎?要不要先沐浴?”
昨夜她雖從未喊過一句‘疼’,可微蹙的眉間将她出賣得徹底。
鄧隋坐起身來,錦被滑下,雪白的肌膚上痕迹斑/斑。
江珩視線挪不開,心頭被撫平沒多久的燥又蠢蠢欲動。
“我的衣裙沒辦法穿了。”鄧隋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江珩瞧着她,她真的沒有姑娘家該有的嬌羞,她的衣衫……他往地上掃了一眼,皺得不成樣了,還被他扯壞了好幾處。
“是我不好。”他輕笑,耐心地問她,“喜歡什麼樣的?我讓下人準備。”
“簡單些最好。”
等鄧隋沐浴過,簇新的衣裙已經送了進來,隔了一道屏風,江珩就在外面等她。
鄧隋沉默了一會兒,出聲道:“江珩,衣裳。”
江珩灌了幾碗涼茶,正揉腰,聽見她喊,笑着提聲,“出來吧,沒有别人。”
他看向床上的衣物,竟有件紗衣,底下的人真是越來越不會辦事了,她大概不會喜歡。
鄧隋确實不喜歡,她行事利落,最讨厭繁複的衣物,她的身體如上好的綢緞,此刻正彎腰翻撿可用的衣衫,絲毫不避諱他。
江珩瞬間有些口幹舌燥,原本是要逼她求饒,沒想到反而挑了自己的火。
“會穿嗎?”他看她拎着衣裳皺眉,随便拿了一件靠近她,“我幫你吧。”
鄧隋眼珠輕轉,唇角勾了勾,“也好。”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手裡拿的正是那薄如蟬翼的紗衣,就這麼往她身上一套,隐約春/色,食髓知味。
他還貼心地替她在腰間打了個結。
鄧隋挑眉看他,“讓我這樣出門?”
江珩隻是笑,退後幾步打量她,仿佛是在瞧一幅得意的畫作。
“鄧隋,你知道你自個兒很美嗎?”他話語間帶着癡迷。
鄧隋覺得有些好笑,從昨晚到現在,他誇了她很多回,姨娘們說,男人床第之間說的溫存話,不必當真,不過是下半身在操縱他們罷了。
可不得不承認,這些甜如蜜糖的話,委實讓人高興,假的又如何呢,從江珩口裡說出來,她可以當做是真的。
“有多美?”
“無人可及。”他認真道,看着她微綻的笑顔,突然問,“喝水嗎?”
鄧隋的喉嚨早就冒煙了,于是點點頭。
江珩眼裡閃過精光,不等鄧隋瞧明白,他已經将桌上的竹節柄壺遞到了她面前,“張嘴。”
鄧隋瞬間會意,配合着他,茶水入口,撫慰了她幹涸的喉嚨,她舒服又滿足,然而執壺的手并未停下,她吞咽不過來,茶水便順着嘴角下巴流到鎖骨處,淌過胸前,濕了紗衣。
冷熱交替,讓她哆嗦了一下,不提防,竟被嗆住了,江珩停了動作,看她咳喘不停,颠颠兒的,顫顫的。
他扔了那壺,将她抱起來放到了妝台上,一手掌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腦後,就狠狠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