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說完就對近朝顔鞠了一躬,轉身跟上,同時忍不住地喟歎:果然戀愛能改變人,雖然找了個脾氣有點爆的對象,但委員長的性格卻變好了啊!
今天簡直讓他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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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兩人離開後,近朝顔憂心忡忡地獨自去上學。
她現在根本顧不上雲雀用她身體缺課、曠臨時工、并且還跟風紀委員會的人走近會傳出的流言蜚語,回想早上他一言不合用自己弱雞身體挑戰草壁哲矢的恐怖畫面——
知識可以自學,兼職可以再找,風言風語大不了轉學。
但命沒了,就是真沒了。
習慣性走進國二A班的時候,她都還在惦記那位不知所蹤的哥。
直到上課鈴響了三聲,教室裡的氣氛都仍如上墳般沉重。
她回過神來,看見在講台上抱着教案不知所措的數學老師,還有在後排因為跟她離太近,被她餘光掃過就開始繃直後背、連帶着後腦勺上的頭發絲都開始顫抖的學生們。
她看了眼自己原本的座位。
搞衛生忘記帶回去的課本又被人潑了水,椅子内側一顆不太明顯的螺絲被人擰松了,還不知道桌肚裡今天又藏了什麼驚喜。
于是她隻堂而皇之地站在教室後方的空白地帶,雙手環胸看向講台上的老師,“不上課嗎?”
戴着眼鏡的中年人瞬間立正,朝她深深鞠躬,“是!現在就開始!”
“請、請同學們把課本翻到……”
狐假虎威的近朝顔閑庭散步地走到自己的空桌邊,在前座人瞬間抱着頭從椅子上滑跪大哭着喊“别打我”的聲音裡,伸出幹淨指尖,一本本剝開被水漬黏在一起的課本,從裡面分離出數學書。
被她的動作和男同學求饒的聲音打斷教學的數學老師,也在這時戰戰兢兢地發問,“雲、雲雀同學,要不用我這本吧?”
近朝顔轉過頭。
灰藍色眼睛将今日對她态度全然改變的所有人收入眼底。
過了會兒,面色平靜地走向講台,接過了數學老師的教學課本。
被中斷的課堂再次磕磕絆絆地進行下去。
……
不出兩節課。
整個并盛中學都知道他們的風紀委員長今天跑去國二旁聽了一下午課程,把那個班學生和老師都吓得夠嗆的故事。
雖然雲雀恭彌一貫随心所欲,愛待哪個年級就待哪個年級,但從來沒見他上課時候踏進過教室。
究竟是誰惹到了他?
同學們交頭接耳地紛紛打聽。
此時已經是社團活動時間,近朝顔沒有報任何社團,也不打算用此刻的形象去給打工的便利店提供驚吓,隻好暫時找了個能安靜學習的地方待着。
學得入神,時間一晃而過——
窗外天幕顔色慢慢變成深沉的藍調,幾顆碎星像鑽石一樣閃爍時,接待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又合上。
“你在這裡待得倒是很悠閑啊。”
略顯譏諷的聲音響起。
近朝顔背單詞的思緒一斷,擡眼去看倚着門抱着手臂看過來的人。
“我怕,你找不到我。”她緩慢地開口,眼神認真地看向雲雀,“你不喜歡,我換?”
雲雀恭彌:“……”
他冷哼一聲。
卻又不再開口。
用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找遍東京都那些所謂得道高僧,結果照面之後大半部分都沒看出他異常,剩下的一兩個還說着不知所謂的謎語,雲雀恭彌現在就很想念他的浮萍拐。
近朝顔抱着書從奢華的皮椅上站起來,等啊等,也沒等來委員長大人的下一句指示,眼神就不自覺再往課本上瞟——
她今天背單詞的速度異常快,堪稱過目不忘。
就連數學題也是推了公式就一通百通。
天才的腦子就是好使,她學得十分上頭,恨不得立即跳進學海裡遊它百十個來回。
雲雀把她說着說着話就開始做題的模樣看在眼裡。
他自然也聽說了這個人頂着他的名号一下午,就隻是跑去教室跟那些草食動物一起上課,見她此刻在看那本《标準日本語》,安靜良久,想到那些高僧的謎語話,難得拿出耐心,出聲問道:
“你到底想要什麼?”
沉迷學習的近朝顔想也不想:“想考北大清華。”
“……什麼?”
“想——”
近朝顔這次回過神來,從書本裡擡頭,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仔細過了過自己剛才的話,也沒找到不對勁的地方。
想到這位哥陰晴不定的脾氣和身體狀況,她聲音壓低了些,小心翼翼地問:
“想考,北大清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