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很快清醒過來,這個夢魇與其說是困住他,不如說把他的以前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他心智本就堅定,就算沒有天道之力,過一遍之後也會很快清醒,隻是沒想到萬春來的這樣快。
“你醒啦,那我們快去快去救别人吧,時間不多了。”萬春拉住景熙的手,便想離開這方夢魇,人醒了夢魇自然也就破了。
景熙回我握住萬春的小手,柔若無骨,很難想象這樣軟的小手有那麼強大的力量,輕輕摩擦着,半哄道:“這邊交給你我很放心,我得出去阻止那些黑色的怪物。”
萬春心裡一緊,有種強烈的情緒不想讓他走,手不由自主捏的更緊了些。
景熙有些好笑,用手指摩擦着她的手背:“放心,你也看見了,我很厲害的。”
萬春不語,垂着眸好似在想些什麼,她的半顆妖丹在他身上,隻要她不死,他就能留一條命。
“阿春,我們得快些解決完這些事,好準備我們的結契大典啊。”景熙靠近萬春耳邊,呵出的熱氣弄的萬春有點癢,完全招架不住。
想通了後便點了點頭,囑咐着:“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景熙點了點頭,抱住了萬春,嘴唇覆上她的額頭,留下珍重的一吻:“保重。”
就這樣景熙出了夢魇向修真界趕去,這樣也好,等萬春出來,一切就塵埃落地了,他也不想看見她傷心落淚的模樣。
萬春則是再往裡面走,越往裡走,越是白霧橫生,一大片一大片都是霧茫茫的,看不清前方的路,看來在這片夢魇的人,心思迷茫,有未解之惑,萬春猜過子初,猜過瑞汐,猜過月舒,走進最裡面最後看見的竟是丸子,心中訝異,他能有什麼困惑?
丸子像是看不見她似的,化作了獸形趴在了門外,眼睛半瞌着,看着很是失落。
身後的房子紅綢相挂,喜燈籠亮堂堂的分布在整個小院,院子裡的桌椅上是賓客熱鬧過的痕迹,俨然是成親的裝扮。
萬春走近了些,能聽見屋子裡的說話聲,他們正在大聲的争吵,女主人不太滿意丸子一天到晚跟在周舟身後,何況這樁婚事差點就被丸子搞砸了,但是周舟覺得女主人無理取鬧,丸子對他來說已是親人級别,怎能因為成親而棄之不顧。
何況他心裡本也沒想成親,但不知道為何,前夕如夢一點也記不起來,記憶截止婚禮前夕,說不出個所以然,女子最重貞潔,所以也萬萬退不了婚。
那女子看着周舟冥頑不靈,也垮下了臉:“我重要還是那個畜牲重要?”
周舟皺眉,這話也太難聽了些。
那女子繼續不依不饒:“若你執意選它,那我們就和離。”
聽到這,周舟像是松了口氣,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放松,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好,我們和離。”
可能是語氣太過輕松愉快,那女子氣的更是說不出話,最後竟氣的暈了過去。
周舟正在找紙筆,兀的聽見嘭的一聲,轉頭看見女子直挺挺的倒下去,這一時半會怕是和離不了了。
萬春看着這一幕陷入沉思,困于夢魇之人都是有自己心底最深處的執着,那丸子的執着是周舟成親?怎麼有點看不明白呢,找不出根源所在,看不透自己的内心就會一直困于夢魇。
翌日,那女子的家裡人找了過來,吵吵鬧鬧,要周舟給個說法,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都寵着,受了委屈,自然是要來算賬的。
“當初你們流落在這時,是我們救了你,不然你早死了,你答應娶我女兒對她好,怎麼才娶到就這般冷待她?”
“你當時求娶的時候我們沒嫌棄你身無分為,做人是要講良心的。”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女子家中吆喝着:“大家快來評評理啊,娶了一天就要和離啊。”
看熱鬧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斥責着周舟的行為不厚道。
“人家黃花大閨女嫁給你了,你要善待人家。”
“男子就是善變,之前還喜歡的不得了呢。”
周舟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聽的腦仁疼,喜歡的不得了?那為何他看向那女子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她或傷心或難過他都可以做到熟視無睹,那隻能說明他和她不熟,那為何又走到成親這一步了呢。
周舟想不通,索性不再想,轉身回屋,并不過多争執,他總覺得這裡怪怪的,隻有丸子是真實的,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丸子,帶着些安撫意味,輕聲哄着:“我不會趕你走的,你在哪我在哪。”
丸子聽的很感動,但心中還是酸澀難掩,像是紮着密密麻麻的細針輕微一動便疼的冷汗淋淋,卻一直找不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