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趕出去。”葉風冷聲道。
李保镖吸溜一口蟹黃起身,一瘸一拐到門口。
“等一下,”夏薇吃掉最後一口布丁也起身,“讓我來。”
葉風趕緊拉住她:“薇薇,讓小李來,他可以做好。”
“可是他腿受傷了。”夏薇指指李保镖的腿,再指指門外人高馬大的武德,“他很厲害,隻有我能打得過他。”
夏鳴一聽,立馬起身到門口,一把揪住武德的衣領:“原來是你傷了我姐?”
“誤,誤會。”武德舉起雙手,手上的水果籃和一盒阿膠跟着一同舉高。
葉風看看那高過夏鳴頭頂的補血阿膠,忽感不妙。
就聽武德說:“我買了點阿膠,對女性小産補身子特别好,我問了店員的。”
“小産?”夏薇疑惑,看向孫強,“誰小産了?”
“沒,走錯病房了。”孫強鎮定道,拽住武德就往外拉。
然而武德跟座山似的一動不動。
“夏小姐,我自知罪大惡極,我下半輩子都願意誓死追随。”
夏鳴一聽,趕緊也拽武德。
但武德的雙腳似打了樁,紋絲不動。
“為什麼?”夏薇歪歪頭。
難道她在某個不知情的情況下,救過這個中年男人?就像葉風救了她那樣?可是她并沒有缺胳膊少腿,哪裡需要誓死追随?
“因,因為是我害你小——”
“小李,還不動手嗎?”葉風喊道。
正伸手夠武德手裡東西的李保镖,一躍而起,拽下水果籃裡的一串香蕉,成功減重1kg。
“小李,你在做什麼?”
“少爺,請再等等,我馬上就成功了。”李保镖瘸着個腿用力蹦,又成功拽下一串葡萄。懷裡抱不下,他放到餐桌後又去拽水果籃。
葉風:……
夏薇眨眨迷惑的丹鳳眼:“阿風哥哥,小李在幹嘛?”
“可能在練跳高。”一個個都笨蛋嗎?踹膝蓋窩不就跪下了嗎?
葉風恨鐵不成鋼,決定親自趕武德。“薇薇,你可以乖乖坐着不動嗎?我去去就來。”
夏薇用力點頭,卻在葉風剛靠近武德時,伸手接過武德遞給她的水果籃和阿膠。
“是給我的嗎?”她盯着籃子裡的甜橙,咽咽口水。
葉風趕緊拿過沉甸甸的水果籃:“手有傷,一星期都不能拿重物,知道嗎?”
“不重,很輕。”夏薇邊說邊看手裡剩下的阿膠禮盒,“我也可以吃這個嗎?”
武德點頭:“可以吃的,我問過店——”
“我不管你問誰,”葉風道,“拿錯房間了就拿走,薇薇是受了傷,但不是你說的情況。不拿走,就當你的心意,但不要再唠唠叨叨,薇薇需要靜養。”
夏鳴立馬附和:“說一大推亂七八糟的,想挑事嗎?”
“不是的……我,說錯了嗎?”武德看向整整白大褂的孫強,“孫醫生?”
孫強清清嗓音道:“就當我診斷錯了吧。”說完就走。
武德望着孫強拐過病房門消失,撓撓頭摸不着腦。
“還有事?”葉風邊切甜橙邊道,“沒事,就請回吧,薇薇要休息了。”
“還有一事。”武德走進内間,忽然對正吃甜橙美滋滋的夏薇單膝下跪。“夏小姐,如果你不嫌棄,我下半輩子願誓死追随你。”
葉風頓住水果刀,李保镖立即上前拉武德起來:“我家少夫人不用。”
武德穩穩定地上:“我在問夏小姐。”
“那就是我家少夫人。”
“她沒說不同意。”
夏薇嚼着甜蜜蜜的橙子肉,盯着固執不起的武德,剛要搖頭,腦中忽然浮現自己揮刀砍葉風雙腿的可怖畫面。
往嘴裡送的甜橙,滑脫手指,武德伸手接住:“如果你不嫌棄,請伸出手,讓我在你手背印下誓言。”
李保镖有些吃驚,看向葉風,見葉風抿了下唇,繼續切橙子,便沒有上前。
夏鳴雖驚,心下卻大喜。有這樣厲害的打手跟着,姐姐就再也不會受傷了。
姐,快伸手,橙子等會再吃。
夏薇伸手拿武德手裡接住的橙子肉。
手指輕觸上武德滿是老繭的粗糙手心,他輕輕握住,老眼綻放慈祥又銳利的光芒:“從今晚後,我武德——”
“你會百分百聽我話嗎?” 夏薇邊吃橙子邊問。
“當然,你的話就是命令。”
“不論讓你做什麼?”
“是。”已經讓她年紀輕輕失去了寶貴的孩子,他這把老骨頭還不能為她做什麼呢?
這漫長的歲月,武德都在尋找可以跟随的主人。大家都笑他該活在古王朝,絕對是個侍衛統領。
他們不懂那種找不到人切磋又找不到強者跟随的日子,淡得連開水都比不上。生命中已經沒了冒險,驚喜也就不存在。他還沒走到命運的盡頭,靈魂先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