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托人給巡邏隊帶話,自己就去找龍天玦了。
天氣還是很冷,魚佑蓂用龍天玦教她的方法運作法力。她現在還不是很熟練,不能邊走路一邊運作法力,就隻能停在路旁,等身子暖和了再出發。
正在樹下運作法力,魚佑蓂遠遠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兩棟屋子間一閃而過——是夜帝!
也管不上身子冷不冷僵不僵了,魚佑蓂奮起直追,往那個白色身影消失的地方跑:得找時間問問龍天玦能不能教自己一些制約妖怪的功法了,這樣純靠腿追有些狼狽。
那夜帝跑得很快,但是不像是有法力的樣子,魚佑蓂稍微用力點就追上了它:“别動!”喊着就要抓着它的肩膀将它掰過身來。
夜帝倒是沒有表現出攻擊性,隻掙紮着想逃。魚佑蓂越掰,它越不肯回身。
這讓魚佑蓂不得不使出一點點法力,将它制住了。
感受到魚佑蓂手上的束縛,夜帝也不再掙紮了,一臉死相地跟魚佑蓂對視上了。
這是魚佑蓂第一次見到夜帝:渾身披着雪白的毛發,一個成年男子那麼高,臉很黑,五官......诶?五官怎麼這麼眼熟啊?
魚佑蓂仔細打量着夜帝的眉眼,越看越熟悉——這不是劉大娘家的兒子二順嗎!?
周圍幾戶人家聞聲趕來,倒是比魚佑蓂更快發現了這個事實:“這不是二順嗎?”
“二順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模樣了?”
“......”
劉大娘屋子裡。
洗幹淨臉,脫下了夜帝裝扮的張二順低着頭站在大家面前,抿着嘴不敢說話。
“所以這段時間村裡人看到的夜帝都是你扮的?”龍天玦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見大家都不出聲,率先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事情。
“是。大部分都是吧......”張二順擡眼看了一下,又馬上收回來目光。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魚佑蓂不覺得他扮夜帝隻是為了吓吓人。
“我也是為了鄉親們好,阿嚏!”經常在寒風中奔跑讓他的感冒遲遲未好,“那天去書店看到了那本書,我想着阿嚏!我想着要是可以将這件事傳出去,那肯定能吸引很多人來采阿嚏!采摘人參。這樣我們村的旅遊業和農業都能被帶動起來......我不是有意要吓大家的。”
聞言,大家反應各異。有憤怒的,有遺憾的,也有馬後炮的。
“怪不得,這樣就能解釋現蹤圖上為什麼沒有妖怪的迹象了!”魚佑蓂點點頭。
“不要太過于依賴高科技哦~”龍天玦的陰陽怪氣雖遲但到,“那天我去看那個破碎的陷阱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網的斷口太整齊了,不像是撕扯斷的,反而像是被刀劍劃開的。”
不過這套方法怎麼這麼耳熟呢......
這不就是修仙界版的營銷手段嗎!?
魚佑蓂看向張二順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商業帝國錯失一個營銷小天才!
于是在村民們都敗興而歸後,魚佑蓂跟張二順說明了自己想招募他的想法:“你看,現在大家都知道是你假扮了夜帝,平日裡碰上面肯定尴尬。不如跟我去百花鎮,不僅能賺得更多,你也可以依據你的想法給村裡引入妖魔鬼怪。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他遲疑了一下,最後決定等母親回來後再商量。
魚佑蓂跟龍天玦在劉大娘屋子裡等到巡邏隊回來。
劉大娘聽聞此事的前因後果後拎着張二順的耳朵罵了好幾句,不過同意了他跟魚佑蓂去鎮子裡工作。
“二順呐,以後跟着魚姑娘好好幹!不要再耍這些小鬼頭了啊!”劉大娘幫着張二順收拾行囊,一邊不放心地囑咐。
“好的娘,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一定跟我說!”
母子倆最後擁抱了一下,張二順就上了馬車的禦座——他自告奮勇要幫魚佑蓂和龍天玦駕車。
村子的影子逐漸消失在了視野裡,隻剩下了茫茫的一大片白。
“你怎麼還在看這本書?”魚佑蓂看着坐在對面的龍天玦,“你買下來了?”
“是。”說着又翻了一頁。
“這本是古書不假,那裡面說的夜帝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不知道,可能是亂編的。畢竟裡面還記載了可以化為修煉資源的靈石,什麼鬼哭鈴......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都是聞所未聞的。”
“哦......隻能說古人的想象力真豐富了啊!”
馬車路過一塊突起的地面,颠簸了一下,車上的三人都沒有在意。
隻是在這塊突起下,在厚厚的泥層下,一隻身被灰白色毛發的夜帝,在茂盛的,牽手轉圈的人參精之間翻了個身,再次陷入了沉沉的夢鄉之中。